&esp;&esp;谢承安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才发现打他的人竟然是谢夷,气得破口大骂:“你、你竟敢打我!”
&esp;&esp;谁知谢夷握着戒鞭,毫不留情又是一下,随后才不紧不慢道:“族规有言,祠堂乃肃穆之地,须持敬守静,违者以家法治之。我不过是奉行族规,替族老们教训你口无遮拦罢了。”
&esp;&esp;“族老,您说是吧?”
&esp;&esp;被突然抢走戒鞭的族老人都麻了。
&esp;&esp;他很想说,这里头最不守族规的人就是你了,可又碍于谢平岳在这,只能忍气吞声地含糊了一声。
&esp;&esp;谢承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竟没想到连最严明的族老们也成了谢夷的帮凶。
&esp;&esp;他怒瞪谢夷:“你这贱……”
&esp;&esp;“够了!”谢平岳厉声打断他的话。
&esp;&esp;谢承安瞪大眼睛,震惊又委屈地看着他:“父亲!”
&esp;&esp;谢平岳更头痛了,只是他和谢夷之间的交易不好解释,便只能表情严肃,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为父做事自有主张,岂容你置喙,回去!”
&esp;&esp;说完谢承安,他还想说谢夷,却见谢夷已经将戒鞭丢回了族老手中,施施然地走出了祠堂。
&esp;&esp;林知霁见谢夷从离开祠堂后就陷入了沉默,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道:【宿主……】
&esp;&esp;几乎是同时,另一道声音也响起:“表弟!”
&esp;&esp;谢夷抬起头,林知霁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带着一身书卷气、容貌周正的青年文士。
&esp;&esp;他大步走了过来,爽朗道:“我远远看着便像,果然是你!我听说你搬去了清平院,那地方不错,清静,待我有空便去找你,哦对了,我这次回来给你们都带了些礼物,到时一并送过来给你……”
&esp;&esp;林知霁没想到,这人看着是个清冷模样,没想到竟然是个话痨。
&esp;&esp;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谢夷居然也没有不耐烦,而是就这样听着他絮絮叨叨。
&esp;&esp;这就难得了。
&esp;&esp;原书中有这样一个人物吗?
&esp;&esp;就在林知霁绞尽脑汁回忆原著的时候。
&esp;&esp;谢平岳也带着灰头土脸的谢承安从祠堂出来,看到这青年文士也十分惊喜:“文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esp;&esp;文序?
&esp;&esp;梁文序?!!
&esp;&esp;林知霁顿时怔住了!
&esp;&esp;原书中,谢夷血腥残暴,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但他一般都是直接杀,很少用虐杀之类的手段。
&esp;&esp;而这个梁文序,却是被他亲口下令,处以梳洗之刑。
&esp;&esp;所谓“梳洗之刑”,就是用细密的铁刷,像篦子一般将人的皮肉“梳”下来,直至露出骨头为止。
&esp;&esp;在这过程中,受刑者全程保持清醒,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皮肉一丝丝一条条地脱离自己的身体,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痛苦,让很多人在失血死亡前,首先就疯掉了。
&esp;&esp;因为这个刑罚太过残忍可怕,林知霁印象比较深刻,这才记住了梁文序这个名字。
&esp;&esp;可是……怎么会!
&esp;&esp;他的失态只有一瞬,虽然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却还是被谢夷捕捉了。
&esp;&esp;谢夷心下了然,几乎是笃定地说道:【你认得他。】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第17章
&esp;&esp;梁文序是谢平岳亲妹妹的儿子,梁母远嫁他乡却遇人不淑,和离后便带着梁文序回到谢家。
&esp;&esp;梁文序自幼聪慧,虽然历经变故,性格却爽朗善良。
&esp;&esp;他待人也好,不会因贵贱高下而区别对待,谢府上下几乎没人说他的不是。
&esp;&esp;两年前,梁文序考上进士,外放为官,因政绩出色,破例提前调回上京。
&esp;&esp;听得舅舅问起,梁文序便也笑着道:“回来已有两日,刚安顿好,早知是舅舅与夷表弟的喜事,我当准备礼物上门庆贺的。”
&esp;&esp;闻言,谢平岳脸色顿时讪讪。
&esp;&esp;这哪是什么喜事。
&esp;&esp;可他也知道,梁文序性子便是如此,在外行事颇有章法,但面对家里人就像少了根筋似的,他这么说并非故意刺他,而是真当成件大喜事。
&esp;&esp;于是,谢平岳只能含糊了几句,便借口公事匆匆离开。
&esp;&esp;谢平岳一走,谢承安便按捺不住,挥拳朝谢夷而去:“你这……”
&esp;&esp;可下一秒,他的拳头就被梁文序给截住了。
&esp;&esp;梁文序看似瘦弱,实则力气不小,神情严肃地教训谢承安:“你是兄长,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弟弟。”
&esp;&esp;谢承安气得眼睛通红:“分明是他、他……”
&esp;&esp;他想要说是谢夷欺负他,可是梁文序向来规行矩步,要是知道谢夷在祠堂用戒鞭教训他,说不好还会站在他那边。
&esp;&esp;梁文序见他支支吾吾,神情越发严厉:“你既说不出原因,便是无故欺负弟弟,罪加一等。你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俗话说……”
&esp;&esp;谢承安快憋屈死了。
&esp;&esp;可他偏偏不敢反驳梁文序,早些年他看谢夷不顺眼,从家塾里叫了一帮旁系子弟去揍人,谁知被梁文序知道了。
&esp;&esp;梁文序不仅把他们骂了一顿,还告到他爹面前,最后甚至想尽办法给他弄进了明章书院,害他一年都只能回来两三回。
&esp;&esp;若不是如此,他又岂会在母亲出事这么久之后才得到消息。
&esp;&esp;奈何梁文序如今是官身,父亲也格外信服他。
&esp;&esp;若是再被告一状,恐怕他连母亲的面都见不着,就会被连夜送回明章书院。
&esp;&esp;因而谢承安也只能忍气吞声,在梁文序的要求下,朝谢夷道歉。
&esp;&esp;说完,他再也忍受不了,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esp;&esp;“哎呀。”梁文序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又对谢夷道,“夷表弟,你不要和他计较,承安只是被宠坏了,其实他本性不坏……”
&esp;&esp;谢夷淡淡地打断他:“表兄此次回京,可是因为治水有功?”
&esp;&esp;“表弟你也知道吗?”梁文序惊讶道,面对亲人他倒也没有隐瞒,侃侃而谈自己这一路治水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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