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

&esp;&esp;时渊序无力吐槽这些歹徒们一边拿枪口怼着他们，一边还有闲心吐槽，仿佛枪毙他和湛衾墨就像是每天朝九晚五的例行工作一样。

&esp;&esp;不过他心思微动。

&esp;&esp;“最关键的试验品”？

&esp;&esp;那是什么意思？

&esp;&esp;“反正他们俩又没什么杀伤力，我们那么急做什么。”

&esp;&esp;“那咱们也得到点走人啊。”

&esp;&esp;此时，楼道的灯光太昏暗，恶徒们眼里，被他们压制在枪下的只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大学生，和一个是温文尔雅的医学教授。

&esp;&esp;男大学生刚才一怒之下把他们的同伴打倒了，可这身针织衫的学生气衣着和那副冲动易怒的神态还是出卖了对方的年龄，最多只是个大男孩。

&esp;&esp;嗯，恶徒们十分肯定，这是最没有战斗力的组合，说实在话还有点同情，这两个人毕竟都是大学象牙塔里面的人，对社会的险恶都不太体会，确实是像那种无私为人考量的人，会把一个杀人犯送进病房，所以让他们有机可趁。

&esp;&esp;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善良害死人，但是他们公事公办，没有仁慈余地。

&esp;&esp;总部要他们解决掉所有跟那个发疯男人有关的一切人。

&esp;&esp;——凡是跟那个发疯男人有过交流的人，甚至只要碰过他的人，都不能留。

&esp;&esp;但也许是胜负早已没有悬念，他们的任务不过是把他们俩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解决，交差前这帮恶徒们的神经就缓了下来，就像是游戏已经进入了结算界面，玩家的神经已经松弛了。

&esp;&esp;“这位湛教授，你是基因领域的专家？能不能让人延年益寿？或者把人身上有遗传病的基因片段直接摘走，还有，你可以随便读取别人的基因片段么？”恶徒一号朝湛衾墨问道，“比如择偶，你该不会暗地里检查所有人的基因序列，不合格的一眼就看得出来？”

&esp;&esp;湛衾墨嘴角只是讥讽地勾了勾，在楼道走廊光的勾勒下，他那面容显得幽邃了几分。

&esp;&esp;“你以为基因是简单的分布排列？光是单次全基因组测序就涉及三十亿碱基对解析，更不要说线粒体dna及微生物组数据还需额外增加两亿信息单元，恕我之言，这样择偶的难度，比一见钟情的人刚好是理想型低得多。”

&esp;&esp;“当你用计算完十亿种基因组合时，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可能早与你擦肩而过无数次了。”

&esp;&esp;“学者说话就是这么有理有据，可我听不懂……这么说都星际时代了，医学也没发展到可以逆天改命的程度？”恶徒一号忽而说，“那我的负罪感倒是轻松一点了，不然我还想请您帮忙看看我那相亲对象的资质如何。”

&esp;&esp;时渊序拳头青筋暴露，他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要不是被枪支抵着，他可能会把这几个男人全部撕碎。

&esp;&esp;“至于你，男大学生，你看起来还算是有点体能，可惜我们人比较多，你不是我们的对手。”恶徒2号恶意地用枪支捅了捅他的脖颈，“有喜欢的女人么？”

&esp;&esp;时渊序主要是这身衣装显得太少年气，但他好歹也是二十一岁的青年，懒得解释般，只是眉目冷肃地瞪着他们。

&esp;&esp;他隐隐感觉，湛衾墨那悠长的视线，似乎也注视着他。

&esp;&esp;“说啊，说的好了哥们赏脸放你一马。看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俊，谈了不止一任吧？女孩子们都喜欢你这种长相的，要不，就说说你的初恋？””

&esp;&esp;时渊序被这些粗俗的话气得差点想破口大骂，但是枪支怼着自己喉管，他压抑着声音，说道，“……有。”

&esp;&esp;“她是怎么样的人？”

&esp;&esp;在昏暗到几乎黑暗的环境下，时渊序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威胁，可他心想，他们又不认识自己。

&esp;&esp;装模作样也是浪费时间。

&esp;&esp;“他的存在让我很安心，就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哪怕你哪天走夜路，路上是荆棘，他出现了，意味着你就算走不动了，他也会背着你离开。他会一边调侃你没用，可一边为你被刺痛的脚掌敷上绷带。”

&esp;&esp;“有这样的女人么？”恶徒们面面相觑，“还这么有男友力，让真正的男人情何以堪？”

&esp;&esp;时渊序眯着眼，“你们是想听还是想吐槽？”

&esp;&esp;“说正题，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全垒打？”

&esp;&esp;看着恶徒们仍然逼上来的枪口，时渊序遏制住自己要骂人的冲动。

&esp;&esp;“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朋友，我也没考虑过更进一步。如果真的是很珍惜和一个人的关系，任何人也不会贸然地任由自己的欲望……做那种事。”

&esp;&esp;他说的是“他”不是“她”。

&esp;&esp;“没劲，喜欢的人不表达又有什么用？你还真是个怂货，没准那个女孩等你做出什么来呢。”

&esp;&esp;“真正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时渊序低声说，“他比我强大，比我坚强，比我年长，那个时候我还很懦弱，每次都是他出手才帮我解围。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他更像是一个长辈，虽然我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不弱，可每次都搞砸了，他总是可以轻易拆穿我……”

&esp;&esp;“她长得如何？”

&esp;&esp;“我记不得了，他的颈部线条很漂亮。”

&esp;&esp;&ot;你为什么喜欢她，因为她比你强么，扯，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比自己还强，不会觉得很丢人么？&ot;

&esp;&esp;&ot;我不知道，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ot;

&esp;&esp;那些人沉默了，觉得这个男孩纯情到一种他们不敢亵渎的程度，从头到尾没有谈到任何跟“性”相关的东西，像是古早小说的暗恋文学，女主一个眼神就能让懵懂的男主角心神荡漾一整个夏天。

&esp;&esp;“……纯情少男跟高冷御姐的故事么？还是老掉牙的搭配。”有人吐槽，语气却是带笑的。

&esp;&esp;他们不知道时渊序说的那个人是男性，时渊序也不想解释，或许他本不应该说这个故事，其实那不是所谓的“喜欢”。他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从小到大吃瘪了后会很快掉头，不会不撞南墙不死心，那种暗恋多年没有回应的事情完全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esp;&esp;更何况他是个刚直的直男，他直接来往的女性十分有限，编不出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esp;&esp;“她知不知道你喜欢她？”

&esp;&esp;“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了，他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我曾经还是有那么希望过，希望过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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