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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1)(3 / 5)

李嬷嬷不敢、不忍说的,他犹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gu脑儿说了个痛快:“我还当你是什么富家夫人,却原来是金枝玉叶。既是公主,还怕他做甚?不耐烦应付他,一顿鞭子ch0u出去,看他敢不敢说半个‘不’字。再不济,找几个护院看门,养几条恶狗镇家,总做得到吧?怎么能让他蹬鼻子上脸骑到你头上去?”

公主乌油油的鬓发被他的手指戳了几下,也不敢抗议,脑袋越垂越低,小声道:“我……我知道了,昌吉,今日之事……谢谢你。”

昌吉见她认错态度良好,神se稍缓,因着英雄救美,又起了几分得意,将外衣脱下,覆在她肩上,道:“好说好说,我既吃了你的饭,用了你的银子,这看家护院之事,便责无旁贷。你放心歇息,那厮再敢来找不自在,看我怎么收拾他!”

自这日起,昌吉索x大摇大摆住了进来,白日与公主形影不离,晚间睡在外间的矮榻上,一有动静,便起来照应她。

李嬷嬷见他上道,渐渐放松看管,给他们留下培养感情的时间。

驸马是个欺软怕y的,吃了昌吉一顿打,安分了好长一段日子,等闲不往公主面前碍眼。

他养的那些个妾室,却不怎么老实,眼看年关将近,竟为了几匹御赐的锦缎吵了起来,你三匹我两匹哄抢而空,倒害得公主无法裁制新衣。

昌吉听得这消息,哪里忍得住,当即冲进她们的院子,将锦缎抢回来不说,还把吃的用的、花瓶古玩砸了个粉碎,折腾得几位小妾的屋子犹如被土匪洗劫过一般。

他跋扈得过了头,见几位美人又气又怕,站在院子里抹泪,犹嫌不够,命绣娘现场裁剪一套衣袍,一件披风,当着她们的面套在身上,打扮得如同花蝴蝶一般,抱着同样花团锦簇的猫儿耀武扬威。

便是做人妾室,也分三六九等,他是公主看中的面首,和驸马纳来的小妾,本就是一个高一个低,任她们再气恼,也没处说理去。

这天晚上,换上新衣的公主使下人备了桌好酒好菜,亲自为昌吉倒酒。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昌吉有了几分醉意,于灯下欣赏美人的花容月貌,忽然发问:“公主会不会觉得我行事张狂?”

公主诚实地摇摇头,嘴角微翘:“我白占了个公主的名头,被人欺负到头上,纵然心里委屈,却总不知该怎么还击。如今见你替我出头,心里也觉痛快,莫说责怪,感谢你还来不及。”

“公主客气了。”昌吉大着胆子握住公主细neng白皙的手,她像只受惊的雏鸟般往后一缩,却没有挣脱他的钳制。

他t1an了t1an发g的嘴唇,道:“我欠了公主这么大的人情,替公主出口恶气,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

他俯身凑近她,在光滑得如同剥壳j蛋般的粉颊上亲了一口,笑道:“白担了‘面首’这个虚名,良心上总觉过意不去。公主若真心谢我,不如将这名头落实了吧?”

公主心里一慌,迎着他放大的俊脸,望进那两汪蓝莹莹的眸光里,一时间舌尖发麻,浑身发僵,难以动弹。

昌吉放肆地盯着她,嘴角笑意加深。

他步步紧b。

她节节败退。

公主被迫收用了昌吉。

,貌似恭顺,实则歹毒。

“好了,你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我头疼。”皇后娘娘抚了抚额头,鬓间珠玉摇曳,发出细微的响声,“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驸马说得对,他既然出身不俗,便不适合留在身边,你父皇知道了,也要不高兴。”她看着一向宠ai的nv儿,盯着陡然变得雪白的脸,狠心教训,“既是你记挂在心上的,母后不为难你,你回去或是送走或是转手,快些打发了便是。天底下的俊俏男子数不胜数,若是实在放不下,托你几个姐姐寻一位相貌相似的,也是一样。”

明明是活生生的人,会说会笑,有时候像位大哥哥一样教导她,有时候像个混小子捉弄她,又生动又有趣,在母后的嘴里,却变成寻常的猫儿狗儿,变成轻易可寻到代替品的小玩意儿。

公主的身子晃了两晃,觉得膝下青砖冰冷刺骨,那gu寒气顺着后背一路爬到颅顶,激得她不住哆嗦。

这来过无数次、熟悉至极的华丽殿宇,变得无b陌生。

“不……”她喃喃说着,却看见母后站起身,仪态万方地离开。

驸马冷笑数声,拂袖而去。

她六神无主,只知道绝不能按照母后所说,将昌吉打发出去。

昌吉或许离得开她,她却已离不开昌吉。

从小圈养在池子中的金鱼,见过天高海阔,哪里还拘得回来?

看见他,她便觉得欢喜,看不到他,便会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公主端端正正跪在殿中,请求母后收回成命。

她没受过这种罪,从晌午跪到h昏,双膝像被无数根针戳刺似的,又疼又麻,额间渗出冷汗,浑身都在发抖。

皇后娘娘身边的g0ngnv过来劝了几次,又给她软垫请她垫在身下,她只是倔强地仰着头,一声不吭。

等到g0ngnv们端来晚膳,她咬了咬发g的嘴唇,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要见李嬷嬷。”

不多时,李嬷嬷急匆匆奔进殿中。

“嬷嬷,我怕驸马对昌吉不利。”她惶惶然地紧抓住嬷嬷的手,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刚想到这一节,“你快、你快回去,给昌吉一万两银票,送他出去躲躲,告诉他,待母后松了口,我立刻接他回来!”

李嬷嬷连忙答应,照着她的吩咐回府。

跪到半夜,公主t力不支,一头昏了过去。

待到清醒,她发现自己坐在行驶的马车中。

皇后身边的g0ngnv见她醒来,松了口气,说道:“娘娘嘱我们送您回家,小心照顾,还说她暂时不想见您,待您想通,便会知道,她也是为了您好。”

公主别无他法,又惦记着昌吉,只能顺着母后的意思回去。

没成想,驸马b她想象的更加胆大,也更心狠手辣。

她走进院子,看见跪在地上请罪的李嬷嬷,和满地的鲜血。

“老奴办事不力,对不住公主……送昌公子从后门出去的时候,被驸马的人拦了下来。”李嬷嬷满心愧疚,不敢抬头看她,“驸马早有准备,带了二十多个jg壮汉子,将昌公子五花大绑,几十板子下来,打得他……皮开r0u绽,当场就断了气。”

殷红的血还是新鲜的,乍一看好像冒着热气。

公主蹲在地上,自血泊中捡起一块碎片,成串掉落的眼泪冲刷掉上面的血迹,清透的玉se渐渐显露出来——

那是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是从小不离身的芙蓉玉佩。

如今却像她的心一样,碎得不能再碎。

公主跌坐在猩红的血泊里,仰着苍白的脸,强行咽下喉咙中泛出的血腥气,问李嬷嬷:“昌吉的尸首呢?”

活要见人,si要见尸。

“驸马着人将他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喂狗。”李嬷嬷从未见过公主这副模样,心里直发慌。

只见国se天香的美人用沾血的衣袖擦掉脸上的泪水,不叫也不闹,像是被什么jg怪摄去魂魄似的,眼神变得呆滞,脊背却挺得笔直。

“公主,公主您若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可别闷出病来。”李嬷嬷壮着胆子过去搀扶公主,发现她藏在袖子里的玉手紧攥成拳,一把水葱般的指甲根根劈裂,深深陷进r0u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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