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这么不巧,江子鲤和苏成敬宿舍分到了同一个组。
班里同学吵闹成一团往出走,倩倩轻咳了两声,对他们说:“今天辛苦一点,你们好好打扫一下,教室是一个班级的门面,干净卫生了才能孕育好的班风。”
她随手在名单上一划,抬眼看过来:“江子鲤,你暂时先当这个卫生小组的组长,可以吧?”
江子鲤当然不能说不可以。
等人一解散,他就拎着拖布去厕所洗,想早开始早结束,没想到还没回到教室,就见门口围了一大堆人,脸上是看热闹的模样。
他狐疑地从后门钻进去,还没等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焦候平地一声怒吼:“你他妈敢走一个试试?!”
围观群众絮絮地说着话,江子鲤定睛一看,果真是那苏成敬作妖。
他们一宿舍四个人一堵墙似的站在前门,苏成敬手里抱着个篮球,不耐地说:“这教室这么大点,你们三个弄不就行了。”
焦候掷地有声地抛下一句:“不行!”
这时江子鲤也拎着拖布到了前面,皱着眉说:“什么意思,任老师分好的组,不能我们仨把所有活都干了吧?”
“操。”苏成敬懒得和他们掰扯,拨开人就要往出走,动作粗鲁地推搡过好几个同学。
江子鲤心说你还真敢走???
小少爷才不惯他德行,把手上拖布一扯,直接伸到苏成敬脚前,给他白净的球鞋上印下团硕大的脏水。
焦候连着苏成敬舍友齐齐看傻了。
握草,这么刚的吗?
“我□□……”苏成敬这下是真的怒了,一把把球塞给旁边愣住的舍友,大步跨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江子鲤的前领,吼道,“这他妈老子新买的鞋。值日少几个人又不会掉块肉,你他妈谁,敢对老子呼来喝去的?!”
他体格比江子鲤粗了一圈,手上青筋暴起,江子鲤想扯没扯下来,说话也有点上头:“我是你组长,组长让你留下来值日,这个理由行不行?”
“操!”
焦候急了:“你他妈揪人是什么意思?想打人?!”
正僵持着,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将苏成敬的手掰了下来。
江子鲤身上一松,扭头看过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夏景。
夏景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冰冰的:“这边离政教处不远。”
旁边同学也被吓到了,小声说:“是啊,还在学校呢,就这么放肆。”
“不值日本来就是你的错啊,还要动手。”
“要不要去告老师……”
江子鲤冲苏成敬笑笑,露出一颗危险的虎牙:“你不会是怕了?”
夏景盯着苏成敬,对方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环视一圈,才想起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当下气焰削了一半。
他气势汹汹夺过江子鲤手里的拖布,敷衍地把教室拖过一遍,把桌椅撞的咣咣响,然后把东西丢回来,说道:“这下行了没?”
江子鲤抱臂哼了声:“拖布用完没洗。”
苏成敬压着嗓子“操”了声,认栽地去厕所洗了。
江子鲤看着他那怂样,不客气地笑了几声,又偷偷去瞥在擦黑板的夏景。
他睥睨交际场这么多年,说实话,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打个照面就能把人冻住的,更何况他俩有陈年旧恩怨在,平时想好好说句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要他们势同水火地处三年,江子鲤想了想,也不太实际,最好就是保持现在的状态,永远互不搭理。
但是人家刚刚帮了你,一个“谢谢”总得有吧?
可夏景看着也不是很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两股念头在他脑子里挣扎,晃啊晃晃的他心焦。江子鲤捆好垃圾袋,头都要炸了。
他闷头折腾了一包垃圾半晌,最终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抬起头来:“你——”
“你叫江子鲤是吧?”门口突然响起苏成敬的声音。
他一腔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苏成敬一嗓子给挤了回去,憋得他面红耳赤的。
江子鲤瞪过去,见苏成敬把拖布放在门后,走到他面前。
焦候警惕起来:“你又想干啥?”
苏成敬没理他,一双眼睛沉沉地瞪着江子鲤:“今天晚上八点,去科学楼后,来一场男人的较量,谁输了就认对方做爹。”
科学楼后面是一片杂草从,大概有三分之一个操场那么大,背阴又放着很多杂物,听说有不少人偷偷在这边抽烟。
那边离其他楼都远,要真出了什么事,估计连求救都喊不到人。
余光似乎瞟见夏景因为这一句话扭过脸来,江子鲤下意识就想显得自己有骨气一些,毫无惧色地接受了苏成敬的战书:“想打就打,我可不怕你!”
算了,人情先欠着,解决眼前这个家伙比较重要。
谁知等到了晚上八点,这架却没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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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
晚上没打成。
因为教官加训了。
他们顶着暴晒站了一天军姿,又通过向左向右转均匀地翻了面,终于捱到天黑,已经人均蒸成一条人干了。
晚饭时候他们排队等着土豆炖牛肉配炒青菜,加一碗丸子汤,活像见着什么山珍海味似的,眼睛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