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想回家那就回来,家里的灯永远温暖饭菜永远热着。
但现在,她躺在icud的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冰冷的医疗器械,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躺着,易碎的如同一层薄薄的冰层,仿佛下一秒就会消融。
温从谨坐在iuc外的走廊上,总是闪烁着光芒的眸子黯淡失色,深深的无力感几乎快将她压垮了,这是她第一次痛苦到找不到宣泄口。
因为她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旁观着何伶素承受痛苦,煎熬的等下去。
温从谨没再去猜想凶手是谁,她隻想何伶素平平安安的醒过来,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接下来这几天,何伶素依旧没有醒,期间还因为心臟停跳被抢救过一次,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
爷爷奶奶年纪大受不了这种刺激,温从谨百般劝说才把他们劝回乡下,自己一个人每天都在医院等,白天等一天,晚上也睡在医院陪护。
秦致来过一次,和温从谨说了下案件进展,他们查了很多遍当天小区内的监控,从里面筛查出一个前几天就在附近徘徊的可疑男子。
但那个人捂得严实戴了帽子口罩,并且有意躲避监控,要把人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估计很难抓到。
秦致甚至怀疑是当年那伙毒贩的同伙,提醒温从谨最近一定要小心。
温从谨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给秦致发了条短信,让他帮忙私下查一查会不会是许老爷子雇人行的凶。
可当秦致询问原因的时候,温从谨却又放弃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跨省查案本来就复杂,再加上许老爷子不是普通人,没抓到行凶的人,又怎么可能单从他身上查出眉目。
当天晚上许风吟照例给温从谨打了个电话,但温从谨有点恍恍惚惚的,不小心按错就给挂断了。
不过她很快就回了电话,但接通后,对面的许风吟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很久。
温从谨靠在窗边吹风,她把手机紧紧贴在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许风吟细微的呼吸声,她突然有些担心:“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说话?”
许风吟终于开口了,声音疲惫略带一丝沙哑:“前几天,我爷爷是不是给你打了个电话?”
温从谨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许风吟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为什么发生这种事情你要瞒着我?”
温从谨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轻声解释:“因为不重要啊,其实许爷爷也没说什么。”
许风吟叹了口气,反问:“他威胁了你,这难道还不重要?”
这是第一次,温从谨对许风吟有隐瞒,她用满不在乎的口吻安慰道:“我觉得没什么,他说的那些话我不会在意的,你……”
“告诉我。”许风吟气息重了几分,她打断了温从谨话,略带急切的询问:“你是不是在怀疑他,怀疑是他伤害了何阿姨。”
温从谨低头看着楼下亮着的路灯,久久沉默没有说话,但许风吟心知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就这么过了几分钟,许风吟才再次开口打破寂静。
“如果真的是他,你会因此离开我吗?”
这次,她的声音明显能听出颤抖,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一丝惶恐和不安。
温从谨回过神来,疼到麻木的心臟好像突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她毫不犹豫的赶忙开口:“当然不会。”
“你听我说。”温从谨把手机贴得更紧了,一字一句道:“就算真的是许爷爷伤害了我母亲,那也与你无关,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温从谨的口吻一如既往的坚定,爱与信任她全部交付于她,这样的心意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可哪怕是这样,许风吟的不安仍未被抚平,因为她了解温从谨。
“可是你会因此自责,对么?”
温从谨没有办法回答,她做不到为了安抚许风吟而说谎,当然会自责啊,那可是她养育她长大的母亲啊。
如果何伶素最后没事那还好,可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她大概会自责痛苦一辈子。
许风吟的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酝酿着即将倾泻的滔天洪水,平静却又可怕。
”我会让那个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无论他是谁。”
温从谨被她的语气惊得心下一惊,刚准备开口就听许风吟轻声问她:“你相信我对吗?”
这句话她问过很多次,可温从谨从来不觉得厌烦:“当然,我永远相信你。”
电话那头的许风吟轻声笑了笑,第一次说出直白动人的情话,语气简直温柔得要命。
“温从谨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爱的人,有且只有你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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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进icu的第八天,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何伶素终于醒了。
医生说她暂时脱离了危险,不过还得再观察两天,等情况稳定下来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至于之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医生也不能肯定,隻说这要看病人后续的恢復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