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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红杏做梦江郎来历(3 / 4)

卸下来了,他又是往昔巴陵城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将军。

那时候,义父会教他武功,带他去练兵,夕阳西下的时候,他与义父一道归家,义母会在门口候他们,小红杏躲在石狮子后头,准备吓唬他们。

义父每次都会假装被吓到,然后瞪着眼,作势要收拾小红杏。

义母是个温柔可亲的性子,每次,她都会出手拦义父,好言相劝。

而他会将小红杏护在身后,像只保护小鸡的鸡妈妈,而义父就是那只老鹰,小红杏抓着他后背衣服躲老鹰,兴奋地哈哈直笑。

那时候真好,可惜,最后都如镜花水月,什么都消失了,除了小红杏,他什么都没保住。

而小红杏,他其实也没有护好她,居然叫她沦落风尘,整整三年。

只这样一想,他心痛难忍,两只狐狸眼都微微发红。

他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小红杏,背靠着墙壁,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可惜,刚才还皎洁的明月,现在已经尽数被云朵挡住,整个星空只剩下黯淡的灰色,像极他蒙上阴翳的心情。

没有江过雁陪着,小红杏睡不踏实,总是半梦半昏的,忽而,她听见一阵悲凉的笛乐声,似泣似诉。

好奇怪,对于这阵乐声,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是,她印象中,少年吹奏此乐的时候,尚且是不知愁的年纪,空有其韵罢了,怎么现在就这般哀伤彻骨了?

她心脏微微揪痛起来,眉头也拧起。

脑海中,很多画面一闪而过,父严母慈,青梅竹马,嬉笑欢闹,不知愁苦,可最后,只剩下白色的封条,将那扇她熟悉的门扉紧紧关闭,用封条交叉着贴住。

她双手一重,小红杏低头去瞧,发现自己手腕戴上了沉重的铁镣铐。

一个穿着白袍盔甲的男人骑在一匹高头白马上,正定定注视着她,目光深邃平和,像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微弱猫咪,那样的漫不经心,那样的浑不在意。

她好恨,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拽下马暴打一顿,可是,母亲揽住了她,她轻声安抚她:“颜舒,我们走,我们等你爹和星舒来接我们。”

她忽然感到绝望,怔怔发问:“爹和星舒哥哥还会回来吗?”

母亲温柔一笑,以一种笃定的、肯定的、自信的语气道:“他们会,纵使前方有千军万马,也不能阻挡他们来救我们的决心。”

后来的画面逐渐血腥起来,小红杏耳边充斥着刀剑铮铮的相交声,最刺耳的是一声“刺啷”,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似乎,近在咫尺,可她脑子昏蒙,只余一片黑暗,唯一清楚的感觉便是自己往下急速飞坠的失控感。

小红杏浑身一抖,双眼猛地睁开,彻底惊醒过来。

她抬手擦拭,满头都是汗水,不知是热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她醒来了,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可睁开眼,什么都不记得了,耳边那阵悠远的笛声倒是变得清晰起来,似乎与她只有一墙之隔。

小红杏懵懵的,听了半响,忽而发现,确实就是一墙之隔!

她气得牙痒痒,拽起枕头,扔向窗外,怒声喝问:“娘的!哪个神经病!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我屋外吹笛子扰人清梦!”

江过雁灵敏地躲开那个飞来的枕头,停下吹笛子,他站在窗口边,举起双手投降,笑得一脸讨好,“杏儿,是为夫啊。”

“我早知道是你!”小红杏拿绣花鞋砸他,“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存心要吵我休息!”

江过雁侧头躲闪,纳闷道:“你之前不是打鞭炮都吵不醒你吗?怎么今夜我吹曲笛子,你就醒啦?”

他眸子一转,喜滋滋地揣测道:“莫不是为夫没有陪着你,杏儿才会睡不好的吧?”

被他说中,小红杏一时气短,片刻,才反驳:“你少自作多情,没有你这只大雁在旁边占位置,我一个人不知道睡得有多香呢!”

“是吗?”江过雁秒变脸,失落地道:“可是,为夫睡不着,都是因为想你想的。”

他双手撑住窗框,作势要爬进去,“杏儿,你能不能发发善心,让我进去……”

话说一半,小红杏另一只绣花鞋招呼过去,江过雁只好急急松开窗框,跳到一旁去。

小红杏抱臂靠在床柱上,双腿舒展地交叉搁着,“哼,我顶多隔着窗户跟你说说话,其他的,你休想得寸进尺。”

江过雁只好半靠着窗户,一脸失望地瞧着她,“好吧,杏儿现在对为夫真是好狠心。”

小红杏呵呵冷笑,“你好好说话,不然我睡觉了。”

江过雁拿扇子摸了摸鼻尖,悻悻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小红杏瞪他一眼,“怎么?你现在有心事都不愿意跟我讲了吗?”

江过雁讶异,“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小红杏道:“不然你会大半夜发癫,吹什么笛子吗?!”

江过雁有点尴尬地笑了,展开扇子摇了摇,“知我者,杏儿也。”

说完这句,他不再开口,小红杏暗暗生气,又担心他,只好赤足跑过去。

江过雁瞧着她,担心道:“地上凉,你光着脚,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小红杏朝他伸出双臂,“你抱我坐在窗台上,我脚就不会沾地了。”

江过雁笑了起来:“好主意。”

他将双臂伸进窗内,托住小红杏肋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小红杏坐到窗户边,两只脚欢快地踢了踢,江过雁抓住她双足,用一只手暖着它们。

天边,云朵层层迭迭,一钩残月若隐若现,清辉朦胧。

江过雁望着月亮,小红杏从他衣襟里掏出一管笛子,好奇地把玩起来,“成婚一年多,我第一次听你吹笛子,没想到吹得还不错,就是太悲凉了些。”

江过雁微微一笑,“那是将士思乡曲,如何能不悲凉?”

小红杏不解地问:“这是什么乐器?我在欢喜楼从未见过。”

江过雁道:“这是羌笛,边塞那边的乐器,你在欢喜楼没见过,也算正常。”

小红杏更加疑惑,“那你怎么会吹奏羌笛?你以前去过边塞吗?”

江过雁眸色一暗,声音低沉,“不是去过,我自幼长于边塞之地,那里是我的根,我的家乡。”

他之前很少与小红杏提及往事,小红杏只知晓他在邺城当官,一介白身,沉浮五年,终于升任到军司一职,可谓不易。

小红杏叹口气,“你真好,还记得自己的家乡,不像我,不过是无根之萍,自小被人卖来卖去的,连家乡在哪里都不知道。”

江过雁眸中闪过一丝沉痛之色,抬手摸了摸小红杏脑袋,安慰道:“你嫁给了我,我的家乡,就是你的家乡。等以后,我带你回家乡,我们再也不要来邺城了,可好?”

小红杏苦涩一笑,并不说话。

转瞬,她怕引起江过雁疑心,只好另起话题,“对了,这管羌笛看着好旧啊,这里都有裂痕了,你怎么不换管新的?”

江过雁抚着羌笛管身上的一道裂缝,目露眷恋之色,“这是旧人所赠,纵使年久陈朴,我怎么舍得丢弃?”

“旧人?”小红杏危机感起,眯起眼睛,酸溜溜地猜测:“谁呀?该不会是你哪个旧红颜吧?”

江过雁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将小红杏头发揉乱,“傻杏儿,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正色道:“这是我恩师所赠,他是我的义父,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天立地、义薄云天的铁血汉子,我生平最敬佩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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