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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来不了,张钦植也会教一教游跃,他是个很好的练琴搭子,水平高,话不多但有耐心,每次都能精准找出游跃的不足。

游跃很感激张钦植,他几次想留张钦植一起吃饭,但张钦植都拒绝了。

张钦植大概还是不习惯看到自己这张和李梦真太过相似的脸。游跃可以理解张钦植对自己的疏远和冷淡。越是与李梦真亲近的人,就越难接受一个假的他。

“小植。”游跃与张钦植一同出门,小心地唤张钦植:“今天司机把车停在了大门口,我陪你走过去吧。”

张钦植正要回答,就见台阶下不远处停下一辆车,李云济走下车,与两人迎面走来:“钦植不留下吃饭?”

张钦植答:“不了,谢谢。”

游跃说:“我送他去门口。”

李云济抬手搭住游跃肩膀,动作自然地让游跃停下了脚步。他对张钦植说:“钦植就坐我的车去门口,免得走路太远。”

张钦植道了谢,上车走了。李云济与游跃上台阶进家门,游跃问李云济:“今天忙吗?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李云济一笑:“今天来检查你的功课。”

游跃顿时不太自信:“是检查大提琴吗?”

“不。听说你每晚练琴练到很晚,专业课已经学得很好,半夜却还在大书房挑灯夜读到深夜。”

李云济垂眸看向游跃:“没想到你这么好学,让我看看你的学习成果?”

游跃一怔。他的笔记本还摊开放在大书房的书桌上,桌上都是理科书籍,笔记本上密密麻麻,是各种标注和画图。从前李云济每次来都不会去大书房,所以他已经习惯了把那里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

可他又忘了,这里是别人的家,怎么会有他的秘密基地。

“哥哥。”游跃心中慌乱,下意识叫了一声。但李云济没有理会他,已打开大书房的门,径自走了进去。

当着游跃的面,李云济翻看完了他的笔记本,也看了书桌上的医学书。

游跃站在他面前,白着脸不说话。李云济将他的笔记本放在桌上,半晌两人都是沉默。

“想学医?”李云济开口。声音平稳,依旧温和。

游跃喉咙干涩,话堵在喉间不敢出口。李云济又说:“想给你哥哥治病?”

游跃低头看着地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撒谎,小声答:“是是。”

李云济笑了笑,“先不说你哥哥的先天心脏病好不好治,万一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呢?”

心脏霍地一沉,寒意如从心底深处蔓延,那是熟悉的寒冷感,包裹在李云济温柔的外表下,与李云济第一次轻柔地抚摸他,唤他“小真”的那天一模一样。

“对不起。”游跃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相握,声音变得气弱:“我再也不会自己偷偷学这些了。”

“你错在哪里?”

“我没有遵守协议的约定,没有按照你们的要求行动,我、我隐瞒了你们”

游跃的声音局促不安。协议白纸黑字要求游跃不可擅自做出决定,不可擅自行动,对李云济不能有所隐瞒,必须按照李云济的要求行事。

李云济站起身。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了游跃,那股熟悉的冷香萦绕而来,游跃感到一丝惧意。

“你比我想象得更聪明。”李云济开口,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做到了协议要求的内容,在此基础上,你花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达到你自己的目的,目前为止没有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协议,所以我不介意你未经允许利用我给你的任何资源。我也很期待,这么会抓住机会的你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实现多大的价值。”

两人离得很近,李云济的气息无所不在地压向游跃,游跃屏住呼吸,窒息的眩晕袭来,他听到李云济的声音既温和,又漠然的冷淡:“至于你喜欢怎样透支自己的身体,有多不顾长久,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会管你。”

李云济离开了。直至夜幕深沉,游跃独自待在琴房里,偌大的琴房灯光明亮,静得寥落。

门轻轻响起,阿梅端着热牛奶过来,把牛奶放在游跃手边。

“小少爷,您在大书房看书的事情不是我告诉李先生的。”阿梅委屈解释。

游跃说:“我知道。”

他知道是李叔告诉李云济的。自己在夏园的所有行踪,李叔都会定期报告给李云济,这也是一开始协议约定好的内容。游跃必须接受“监视”,并被限制自由。

阿梅又说:“李叔去了白夫人那里,以后再不在我们这里管事了。”

游跃愣了下:“为什么?”

阿梅偷偷对游跃说:“我也是听姐姐们说的。那天白夫人晕倒后,李先生说白夫人和桐桐更需要人照顾,就把李叔重新安排去主宅了。以后咱们这儿就自由啦!”

阿梅还是小孩心性,一听没人管,乐得放羊。游跃也想的确如此,白夫人身体不好,桐桐还小,需要更周到的人陪护。

但他仍忍不住想得更多:李云济是觉得已经再没有监视他的必要了?还是认同了他的努力,认为他如今已经可以还算不错地扮演李梦真了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游跃总是失眠。失眠的时候他会打开床头灯看书,但今晚游跃只是抱着小黄人蜷缩在被子里,小黄人是桐桐送给他的,他一直放在床头陪自己睡觉,和仙女棒一起。

漓城的二月已温暖如春,可游跃缩在轻盈的绒被里,觉不出暖意。转眼间就快过年了,这是他第一个在夏园过的年。

从前过年学校放假,学校将他这种无家可归的贫困生集中安置到员工宿舍住,晚上六点后不准私自出校。大年初一的时候,游跃就偷偷跑到学校操场边的围墙外,等着谢浪从杂草丛底下围墙的破门外钻进来。这条隐蔽的出入口还是谢浪找到的。谢浪总有办法。

然后谢浪会把买来的烟花全在操场角落放了,和游跃一起分吃买来的鱼丸和年糕,给游跃塞一个过年红包,走了。

游跃总是问谢浪能不能带他一起打零工,他自己找不到门路,学校附近的小店老板听说他想来帮工,都摆手说不行。

谢浪说不行,你还没成年。

游跃嘀咕:“你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赚钱了。”

谢浪笑着捏他脸:“跃跃乖乖念书,要是被我知道你打黑工,你就完蛋了。”

游跃常感觉自己是谢浪身后的一个拖油瓶。他都不明白,谢浪为什么就非要带着自己这么一个累赘辛苦地活。

“你都可以,凭什么我不行。”

“你是小笨蛋,能和哥哥比吗?”

“我不是笨蛋。”

谢浪叹一口气,愁眉捂住胸口:“跃跃再这样气哥哥,哥哥天天担心你,愁得心脏都不舒服了,怎么办才好”

游跃吓一跳,忙扶住谢浪小心摸摸他哥的胸口,不敢再提打工的事情了。

除夕前夜,夏园张灯结彩,是一年里难得能热闹的时候。按照惯例,大家都回到夏园过除夕,李清平一家将吴商记接到夏园主宅,楼上楼下都是人,团年饭准备了数桌,源源不断的美食端上桌,游跃坐在主桌,他第一次见到食物多到让人眼花缭乱的团年饭。

不断有人过来敬老太太,探寻的目光落在游跃身上,游跃竭力压下坐立不安的情绪,专心扮笑脸与吴商记说话,他在今晚之前已提前准备好许多话题,反复练习到深夜,只为用来逗吴商记开心。

果然吴商记与他交谈甚欢,几次笑得合不拢嘴。少数知道那场车祸真相的人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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