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外间人答:“季二公子带了人来,那几个小厮听见屋里闹得厉害,不敢进门,分了两路回府报信去了。”
生怕主子挨打的事情传不出去似的,虽然他本来就打算纵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
崔见鹰嗤了一声,退下侍从,待想再酸几句以示不满,垂眼,怀里的小郎君嘴唇轻张,容色雪白,僵得好似一只撞在树上撞出了走马灯的白兔。
下一瞬,那白兔闭上眼睛,风中羽毛般葳葳摇摆,唇瓣抖动着哽咽起来。
“完了。”团云低语喃喃,“我要死了。”
他哭着摸自己的肚子:“孩子也白怀了。”
说着泪如雨下,捂住脸,纤柔身子缩成一团。
“呜呜。”
什么崔见鹰,什么季之唯。
全没了。
团云脑子里就一个大大的死字,山一般压在他头上,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便是崔见鹰叫他,跟他说话,又抱着他从侧门出去把他塞到轿子里,他还是不能自已,一个劲儿的泪崩。
“夫人。”
隐约听到崔见鹰的声音,带着无奈与轻笑。
似自言自语:“好了,倒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又和他说:“有什么呢。我欲与卿相守,必保夫人无虞。”
无虞,团云会信他个鬼。
他虽是不知事的小郎君,可小郎君也已十八了,离了乡野,读了些书,见了世面。
别说是伯爵府这样视脸面为头等大事的勋贵人家,就是普通的富商名流,更普通的乡间农户,闹出这种丑事来,当人妻子的也是要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