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怀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不管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舒服,头昏脑涨的,让他想找个地方把脸埋起来。
模糊中,他扭着身子,想找个最佳位置,腰心陡然传来一股力道,把他紧紧禁锢到了怀里。
消停不过一瞬。
他不满地哼哼两声,抬手地要把这个锁住他的东西推开,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冷香,带着不可违逆的侵略性,让他完全的染上这份气息。
即便如此,但却令人感到安心。
顾长怀紧缩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不自觉地搂住身侧的人,微微蜷着身躯,脸颊蹭了蹭,找到了最佳睡眠位置。
就是不知为何,小腹的位置老有些膈。他烦闷之余想解决这个膈人的东西,手往下一捞,一捏,却听到一声沉哑的闷哼。
接着他的两只手都被限制了动作,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按住,像是压抑着怒火,似乎有气息靠近。
下一瞬,顾长怀便感到唇瓣一阵陡然的刺痛,一下堵得严严实实,接着就是又麻又痒,宛若被蚊子咬了一般。
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又哼了一声,偏头躲过蚊子,把脸藏起来,这才老老实实地睡过去了。
……
次日。
晌午日头大盛,阳光透过窗檐,照进一条夺目的光线,恰好落在客栈屋内的床榻上。
顾长怀悠悠转醒,乍然被日光刺到了眼睛,又眯起来,宿醉过后带来的昏沉与头疼让他不想起床,便又重新闭上眼睛。
旋即听到一阵强有力的心跳。
“……”
不对!
他唰的睁眼,目光陡然对上一双深邃幽深的双眸,容晔不知何时醒来的,也不知在这儿看了多久。
顾长怀干巴巴道:“……早啊。”声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的沙哑。
说完话他扯了扯嘴角,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唇瓣有点麻还有点疼,想抬手摸摸,手一扯却骤地一沉。
他低头一看,两根红丝带,将他的手腕和容晔的手腕绑在一起,中间一个结结实实的死结。
顾长怀沉默:“……”
顾长怀又看了看他和容晔的姿势,他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了容晔身上,一条腿架在容晔的腿间,左手和容晔的右手绑着,就以俯趴的姿势,将半个身子缩在容晔怀中,容晔寝衣凌乱发皱,像是被他揉的。
右手还搂住了容晔的腰身……就这么趴了一整晚。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他强迫了容晔,强行逼着容晔和他一起睡了一整晚。
顾长怀眼神飘忽,瞧见容晔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瞥他一眼,开口时的嗓音不知为何也带着一丝沙哑,不轻不重道:“不早了,晌午已至。”
又是一阵沉默。
顾长怀艰难地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绑在一起的红丝带,又看看容晔发皱的寝衣,不可置信:“……都是我干的?”
容晔不语,只静静看着他。
一切不言而喻。
“嘶——”顾长怀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半点昨夜的记忆,却感觉到腰酸背疼,忍不住蹙眉揉了揉腰,嘀咕道:“一定是昨夜睡相不好。”
要不然怎么会浑身酸疼呢。
容晔同样起身,抬手解了红丝带,顾长怀这才得空去碰一碰有点痒痒的唇瓣,“这客栈有蚊子。”他蹙眉,朝容晔扬起脸,凑近示意道:“快帮我瞧瞧,肿了没。”
容晔一顿,转而放下红丝带,低声道:“别动。”
“嗯嗯。”顾长怀应道,一动也不敢动。蚊子咬在唇上可缺大德了,他挠都不敢挠。
二人坐在床榻上,顾长怀微微俯身,昂首靠近容晔,眸中满是纯澈的信赖,期颐地看着容晔。
距离很近,近到呼吸似乎都在交缠,若非他的神态带着紧张,这样的姿势更像是昂首索吻。
容晔低眸,视线落到顾长怀唇上。
浅淡的薄唇带着一丝微微红肿,透出发熟的意味,让顾长怀整个人少了几分疏离的清冷,多了几分秾丽。
顾长怀道:“不碍事吧?”
容晔道:“无事。”
话音落下,他长睫微敛,指腹一点灵力点在顾长怀的唇瓣上,瞬间消去这点发红的痕迹。
还好,不用挠了。顾长怀刚松一口气,下一刻视线落到容晔脖间,又骤然提了起来。
眼神发懵盯着喉结伤的牙印,他试探的戳了戳,小心翼翼道:“……这也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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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推迟的更新,忘记挂假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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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换个衣服,锁两回啊?
容晔目光坦然, “你说呢。”
“……”顾长怀咽下嘴里的话,“想来是了。”
只是他昨晚喝醉后行为如此狂妄,容晔居然没一巴掌把他拍死真是稀奇……庆幸又活了一天!真是命大!
但是他为什么会咬容晔一口?
关于这点, 顾长怀死活想不起理由,甚至昨夜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隐约只能想起一点片段。
他好奇地看着容晔几乎没有变化的神色, 道:“我昨天是不是为非作歹了,你不生气吗?”
容晔神情淡淡, 起身道:“不算为非作歹。”
他寝衣凌乱, 一大片肌肉线条从衣襟之下露出,有力的腰腹从顾长怀视线中一闪而过。
顾长怀迅速挪开目光, 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 却只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容晔已经走到屏风后换衣了。
有些遗憾的砸吧嘴, 可惜了, 还想多看两眼。想着,顾长怀又道, “我昨夜,不会太过失礼吧?”
说完又倍感心虚的耳朵发烫。
其实光想想那些事——不管是绑红丝带, 还是强行搂着容晔睡觉, 或者咬了容晔一口,不管哪一件好像都不是很有礼貌。
屋中响起容晔泠泠淡然的嗓音, “不会。”简洁有力。
闻言,顾长怀总算放下心来,容晔能这样回答,必然是没把他放肆的行为放在心上,没生气。
“可惜没能记起昨夜游神典的盛况,一定很热闹吧。”顾长怀盘腿坐在床榻上, 有些遗憾地托腮。
可任凭他怎么回忆,也只能想起漫天飘飞的红丝带,和一盏盏璀璨的花灯,对于长街上游走的那支游神队伍,却是怎么也想不起细节。
恍惚中似乎有一只绿色的眼睛一闪而过。
顾长怀嘟囔道:“鬼眼……鬼眼将军?是叫这个名吗?”他问容晔。
屏风后飘来容晔低沉的声线:“嗯。”又道:“不必沮丧,游神典共三日,昨日是第一日,今夜还有。”
意思是今晚还能看到游神典,顾长怀唇角上扬,笑眯眯道:“我们来得真是凑巧。”
待到游神典结束,差不多也该继续出发去找余下被困的魂魄。
虽然醉时的记忆不够完整,可那只绿色眼睛却给顾长怀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他不断追溯回忆。
即便此人早已从世上消失,顾长怀仍旧充满好奇,不由得问:“仙君可晓得这位鬼眼将军是什么身份?”
下意识问完之后,他一怔,旋即摇头失笑。
犯傻了。
一遇到事就想着问问容晔。
容晔答道:“青唐城有碑,记载其身份过往,来历,去处。”
没想到还真的能得到答案,顾长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