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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他是个弥勒佛长相,说这话更显得和善,话头一转,认认真真的给田玉芬介绍起其他政策来。

何姐之前管过卫生厕所这块,童舒岚看她一眼,独自走出去看厕所的下水通去哪儿。

不多会儿,她回来向何姐点点头。两人心下了然,都没再说话。

乡村的故事,历朝历代都写不尽,童舒岚进来时已经赶上脱贫攻坚的尾声。

童舒岚个人的能量有限,在政策方面只能依照前人之路照搬照套、加强对接。只是因为她帮扶的脱贫户家里生的女孩,她不可避免的对她们的教育方面更关注些。

那个女孩叫杨嘉梅,童舒岚接力帮扶时,她刚好考上了本地一所还不错的大学。杨嘉梅很自立,问过童舒岚助学贷款的政策,她也很有分寸,一年中只有节日才会来问候几句。

灶房的烟还在飘,离吃饭还有一会儿。

童舒岚拿起手机,提醒杨嘉梅:“嘉梅,地利补贴要发了,记得提醒你妈妈去签字。”

杨嘉梅也报喜:“好,小童主任,我也刚刚考过了四级和教资!”

她学的是财会专业,现在这个行业内卷也相当严重,考各种证已成为了学生中的流行。

“好,你的资格证考了吗?”

“早拿到了,哎呀我忘记给你说了,哦小童主任,还有件事…”

杨嘉梅没一股脑儿发来,等了会儿,才接着说:“我谈恋爱啦…”

她带着少女的羞涩,童舒岚的话头一噎,憋了句:“可以啊,是同学吗?”

“比我大一点,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别人的感情她左右不了,她只提醒到:“好,你自己的事儿还是别耽误了。”

这话说完,她感觉自己老气横秋,接了嘴:“不过我知道你有数,我那时候考过四级就万事大吉了。”

童舒岚晃着手机,她的学生时代相去不远,还是止不住有些感慨。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小童主任。”杨嘉梅也点到为止。

童舒岚尴尬症又犯了…她不习惯这些敬称,仿佛又加深了她与杨嘉梅的代差。

“打住打住…”

她看看自己灰色的运动夹克…牛仔裤沾了不少泥点,一双深蓝色的运动鞋也满是泥浆…前几天下了场雨,山里干得慢,不知不觉就踩上了。

这打扮,是有些人到中年的样子…

“哈哈哈,我是习惯了。”杨嘉梅上大学后开朗了不少,跟着宿舍的女孩子也慢慢学着护肤,自信又青春洋溢,她笑起来,整个人秀丽阳光。

“你成绩好,还可以申请国奖,这个对简历有加分。”

读书和开阔的世界对女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努力的意义不在于一定要改变命运到何种了不起的程度,而是攀登过程中,有了去往不同方向的选择权。

她和杨嘉梅再寒暄几句就结束了对话,可童舒岚的割裂感又冒了头,一面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催人奋进的中年人了,一面又觉得自己又还风华正茂。

辣椒被油呛出一阵阵辣气,奔逃在这小小的灰灰的房间里,村干部招呼她快来坐下,童舒岚帮着端菜,大家都入了座,一桌子菜喷香,这家农户热情,又端出来一大碗老窖。

深远的农村向来有这样的习惯,但各地风气不同。在过去,你若不喝,许多人认为这是不给面子。

童舒岚看着桌上几人推杯换盏,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但她自己知道,她对这种从上而下的“酒桌文化”还是不能苟同。

但她不能说,至少不能坦荡荡宣之于口,说了,总有人要讲她“融入不了基层”

在某种程度上讲,这是一条“罪状”。

可她身上的罪状还不止这一条。

“童主任谈恋爱没?”

憨厚的农户笑着,笑容在他的脸上染出红晕,大约已经喝到位了。

“不着急这个。”

“小童还是该谈了,这个年龄正合适嘛。”

“现在年轻人眼光都高啰…不像我们那个年代”

“你们哪个年代?”

大家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感慨,而她只是引发这个感慨的引子,不用再开口说什么。

要求高吗?她觉得没有,其实没有人详细问过她的要求。她突然想,自己和杨嘉梅是一样的。都是一个被敲打的客体,敲打你的人或许带着些友善,但他们并不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单位里最热心的同事曾在她面前提过几句介绍的事儿,可tzn现在呈现出女多男少的趋势,男的才是香饽饽,她不积极的打哈哈糊弄过去,人家也不恼,自然有下一个幸运儿。

童舒岚和这些还在相亲市场里反复纠结的女生稍有不同,她并不想入场。

这是民风淳朴的和平镇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些在此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们同样无法理解。

童舒岚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时间工作于此,但她还不算一个彻底的“和平人”。

因为她的离经叛道悄然无息,这块土地上与她同样离经叛道的人寥寥,她有时会缺少认同感和归属感。

内心的浪潮再次推波助澜,她想,陈瑜在干什么?

这个与自己工作生活完全不同的天外来客,生活的面貌如何?她有这样的困扰吗?

人小鬼大的任雨平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扎了她一针,让她四面楚歌似的拆东墙补西墙。

人到成年之后,交朋友总显得功利,有时成了泛泛之交,有时又担心交浅言深。

而和陈瑜,一切则始于因缘际会,童舒岚的试探的经验还止于上一次的询问。

接下来,她忙了起来,就只偶尔看见对方的朋友圈,童舒岚只能看见一年以来的,陈瑜发朋友圈的频率不高,最近稍多了起来。她偶尔奉上一个小小的点赞,隔三差五只点一条,不会暴露某种晦暗的情绪。

从陈瑜的朋友圈里看不出情感状态,每一条都相当克制。陈瑜似乎从不流露自己的感慨,她发星空,就只是几颗星点缀在黑夜上;发美食,就配上今天的日期…

她想问问陈瑜,什么时候见一面,手链,她还没给陈瑜那条手链。

她敲出几个字,可又一想,还不确定自己休息的时间。

“小童啊…”

何姐叫她,童舒岚停下敲打手机的手,对话框空空如也,好像暂时没什么话可讲。

契机转瞬即逝,她泄了口气——算了。

邀约

结束了好几波年终检查,童舒岚紧赶慢赶开始休自己的年假。

她早做好了去哈尔滨的攻略,这几年都没去成,这回终于能出发了。

古语云:蜀犬吠日,粤犬吠雪,足以可见阳光和冰雪对不同地区群众的珍贵。童舒岚是个对雪有着执念的江城土著,对冰雪之地的向往是每年冬天都会在心里反复上演的一场大戏。

童舒岚打算出发前在父母家住一晚,这样赶飞机也方便些,她的纠结没有结果,还是要快点把那条项链还给陈瑜。

陈瑜已经恢复了航线,渐渐忙起来。她们都没有开口约定见面这件事。

主动权在童舒岚手里,现下她心里却有些不恰当的近乡情怯。好感也许只是见色起意的代名词,她并不高尚,干脆将这份好感当作单身太久的恶果。

消息发出,童舒岚缓口气,挪开手机隔了一会才将手机又拿来打开。

陈瑜很快回她:“后天一整天我在备飞,晚上在基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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