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苏清宴连忙躬身,“臣谢陛下隆恩!只是……此举恐令流言更甚。”
“清誉?”顾北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低笑出声,他伸手抬起苏清宴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掠夺和强势,“朕若在意那点虚名,当初就不会将你留在身边。苏清宴,朕给你的,你便安心受着。至于旁人如何说……”
他凑近苏清宴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地带,声音低沉而危险:“朕不在乎。你,也无须在乎。”
次日,皇帝擢升御前侍卫苏清宴为尚宝司少卿的旨意下达,果然在朝堂内外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刘阁老等人虽未再当庭死谏,但私下里的非议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顾北辰铁腕如山,又将几桩先前压下的小案子翻出重审,伺机处置了两位暗中嚼舌根的官员,雷厉风行的手段顿时将大部分明面的反对之声压了下去。
众人这才惊觉,这位年轻帝王早已非昔日那个需要步步权衡的皇子,其羽翼已丰,根基渐稳。
苏清宴换上了尚宝司少卿的浅绯色官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他每日按顾北辰的指示,在特定的时辰,于无人注意时,将楚默然配置的药水滴入皇帝的茶水中。
顾北辰则开始适时地表现出病态。
偶尔在朝会上轻咳,面色日渐苍白,处理政务也愈来愈力不从心。
这一切,苏清宴一字不落地密至端王耳中。
端王顾凌瑞与叶雁回的婚事也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太后似乎想借此冲淡前次叶雁回被罚的负面影响,婚事办得颇为张扬。
大婚当日,端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顾北辰甚至强撑病体,亲自出宫道贺,赏赐丰厚,给足了太后和端王面子。
苏清宴作为新晋的尚宝司少卿,亦随驾前往。他冷眼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笑容得体的端王,以及凤冠霞帔、却难掩眼底一丝不甘与怨恨的叶雁回,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权力与利益的结合,无关情爱。
婚宴之上,丝竹喧天,推杯换盏。
顾北辰坐在主位,面色在喧闹的灯火下更显憔悴,偶尔以手捂着唇,发出压抑的轻咳。
苏清宴随侍在侧,适时地递上温水,动作自然,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佞幸”固宠的明证罢了。
端王端着酒杯前来敬酒,目光扫过顾北辰苍白的脸,又落在苏清宴身上,笑容意味深长:“皇上近日操劳,龙体欠安,还需多加保重。苏大人年轻有为,如今身居要职,更要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才是。”
顾北辰淡淡一笑,与端王对饮一杯,语气平和:“有劳皇叔挂心。清宴他……自是体贴入微。” 这话语中的暧昧,让苏清宴耳根微热,只能垂首作恭顺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