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我在国外可没有想起过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那会你们找来医院吗?”
&esp;&esp;研磨当然清楚,那是五年级最后一学期的刚开学。因为斋藤连续叁天没有到教室,他和黑尾是拜托了父母才找到斋藤家里的,再用了很多方法知道她进了医院。
&esp;&esp;能得到的只有受伤住院,信息有限。斋藤家瞒得很紧,相关人员又讳莫如深。研磨记得那时候他和黑尾是一家一家东京医院打听过去的。
&esp;&esp;“记得”,?青年的声音很轻,他当时其实没有说更多。
&esp;&esp;比如他们那会是如何被挡在病房外,又如何想尽一切办法进入顶楼。
&esp;&esp;“其实我那时候就在想”,斋藤将视线移向窗外纷扬的雪,平淡的嗓音透着凉薄,“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就能这样肆意拿捏我的人生,为我做决定,kena,我求了她很多次”。
&esp;&esp;“她”指的是斋藤的母亲黑川,斋藤没有用更亲昵或更怨恨的称呼。
&esp;&esp;她真心实意的心疼过母亲,真心爱过她,也用尽了人生全部炽热的天真去爱她。
&esp;&esp;她说过,承诺过很多,所以彼时年纪小小的、清醒的斋藤春奈最想做的便就是有钱有权,把所有欺负到她们母女头上的人都报复回去。
&esp;&esp;哪怕母亲总是犯病,总是残忍又温柔的折磨她,可十岁前,斋藤的念头都没有变过。她能忍母亲的失控,能忍时不时地挨打惩罚,能忍着不说话装哑巴。
&esp;&esp;因为孩子天生是爱母亲的啊。
&esp;&esp;而她也有歉疚,过去说出的话引起了连锁反应,父亲的出轨被发现,母亲情绪激动下失去了一个孩子。
&esp;&esp;她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斋藤也承认她害死了人,失去是不可逆的。
&esp;&esp;直到被割开了手腕,那是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她哭着求她,跪着试图做挽留,可女人还是做了。
&esp;&esp;也很可笑,率先被后悔和崩溃吞噬的还是那个女人。
&esp;&esp;是因为刀子割到了她自己身上,她也知道疼了吗?
&esp;&esp;如果那天研磨和黑尾不来的话,斋藤会动手报复回去的,她只是想发泄。哪怕再成熟,一个小孩也无法承受母亲的摧毁。
&esp;&esp;她很疼,很疼。
&esp;&esp;那种无能为力又痛苦不堪的感受。
&esp;&esp;“这是第一次,后来你们来了”,斋藤顿了顿,仿佛在调整呼吸,也仿佛是真正的抚摸上心灵的疤痕。
&esp;&esp;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和往常一样带着稀奇古怪的零食,说着普通学生间才会聊的话题,例如游戏,例如课堂趣事。
&esp;&esp;他们用那种属于普通小孩的日常,在她四周重新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医院的消毒水味和令人窒息的阴影。
&esp;&esp;“再后来奶奶也来了,我看见有人能为我据理力争,能让出利益,只是因为我”,斋藤的语气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esp;&esp;研磨捕捉到了,他忽然庆幸今晚的临时起意,他像是终于看见常年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细纹,微弱的光有了进去的机会。
&esp;&esp;老太太护着自己的记忆太深刻了,那会受尽折磨的女孩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esp;&esp;“可我想假的也可以,如果奶奶要骗我,那就骗我一辈子,但那是真的。所以我放下了,我不想同归于尽了”
&esp;&esp;给予她短暂安宁与疼爱的老人,以强悍的姿态介入,将她从绝望的边缘拉回。
&esp;&esp;这个世界是有很多留恋的,斋藤其实未曾想放弃过生命,她只是想结束痛苦。
&esp;&esp;“可我太自私了,我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放不下,所以从兵库县回来了。我明明可以陪在她身边,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坏事做多了,所以没有好报,祸及家人”
&esp;&esp;只有在这个时候,斋藤的情绪才有了明显的起伏,研磨移动脚步靠近。
&esp;&esp;斋藤以为她拥有的幸福很短暂,它如同砂砾般从指缝流逝,她无法挽留。
&esp;&esp;她其实并不信神佛,纵使有段时间在北奶奶那常常听起所谓举头叁尺有神明。可如果真的有用,为什么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她曾这么想过。
&esp;&esp;可真的当奶奶病重的时候,斋藤还是求了很久很久,哪怕跪遍所能想到的所有殿堂。
&esp;&esp;只不过依旧徒劳。
&esp;&esp;“我第二次动手的时候,你还是来了,kena,你知道,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她过得幸福是什么感受吗”,斋藤忽然笑了,眼里没有一丝亮光,只是平静又嘲弄。
&esp;&esp;“我过得那么痛苦,她为什么、她怎么可以得到幸福呢”。
&esp;&esp;所以很平常的一天,斋藤找到了回国的黑川,在女人虚伪的歉意笑容里拿出了利器。
&esp;&esp;但她还是被阻止了。
&esp;&esp;“你真的恨他们吗”,研磨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并非质疑,只是纯粹地询问。他已经走到了沙发边,垂眸望着她。
&esp;&esp;光影在青年脸上模糊出明暗,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专注。
&esp;&esp;她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报复回去的底气,她也做到了,那些曾有过恶意的无一不是痛苦挣扎,她给了他们无法逃脱的泥泞。
&esp;&esp;猫捉老鼠似的玩弄股掌。
&esp;&esp;唯独黑川,唯独什么都没有收尾,只是将人留在意大利。
&esp;&esp;研磨有关注过黑川的近况,女人重新回到剧院,可以说她目前事业蒸蒸日上,除了无法回国一切都是自由的。
&esp;&esp;斋藤迎上研磨的目光,“我想过给她一切,再折磨她”。她毫不避讳那些阴暗的想法,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她只会对身边这个人说。
&esp;&esp;她安排好了的,无论是黑川的事业还是新的情感,只要她抬抬手,她会被毁得痛不欲生。
&esp;&esp;“所以,haru你为什么心软了”
&esp;&esp;为什么呢?是啊,她本应该最恨她,也确实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恨得辗转难寐,恨得浑身发疼。
&esp;&esp;出国前一晚,研磨见了斋藤一面,他告诉她对一个人动手前先想一想自己,想一想失去这个人是什么心情。
&esp;&esp;这并非是研磨为某个人开脱,而是为了斋藤春奈不去后悔,不要陷入另一种空茫。旁观者才清。
&esp;&esp;她不再爱她,可恨又不纯粹。
&esp;&esp;那份懦弱还是存在心底的,所以她们这辈子都不会相见。
&esp;&esp;今晚她梦见了很多别的事情,梦到女人温柔的教她跳舞认字,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