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吗?!”
&esp;&esp;“赐、赐婚……?”&esp;楼朝赋喃喃重复,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脚下坚固的地面骤然塌陷。那嗡嗡作响的耳鸣被更巨大的轰鸣取代,是信念崩塌的声音。脸颊的刺痛此刻微不足道,心口那处,才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闷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esp;&esp;“对!赐婚!”&esp;林舒琼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却仍旧挺直背脊,将残酷的现实一层层剥给他看,“你以为你那些所谓的‘其他理由’,能抵得过圣心的猜疑?能平息东宫垂危之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引发的惊惧?唯有你二人紧紧绑在一起,姻亲相连,利益与共,才能勉强、勉强平去那至高无上者的疑心!
&esp;&esp;东宫之病已是朝野皆惊,若音音,一个本应比他更孱弱、更无望的人,竟先他一步好了……楼朝赋,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以为,单凭你苑姨母一个妇道人家,护得住她吗?!护得住崔家满门吗?!”
&esp;&esp;她上前一步,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死死盯着儿子失魂落魄的脸:“若你心中真有音音一分一毫,此刻便不该在这里与我攀扯愿意不愿意!你该打起精神,想的是日后如何立稳脚跟,如何握有权柄,如何在这滔天巨浪中,护她周全,保她平安喜乐!
&esp;&esp;而不是在此纠结于这早成定局的婚事形式!我告诉你,上京城中,只怕早已流传开你二人不日将定亲的消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的意愿,在圣旨面前,在两家存续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esp;&esp;“母亲……荒唐!你们……太荒唐了!”&esp;楼朝赋的声音嘶哑破碎,他踉跄着后退,背脊撞上冰冷的墙壁,才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如同潮水将他淹没。赐婚、圣意、东宫、猜疑……这些冰冷的字眼,与他心中那个鲜活灵动、会对新奇事物眼睛发亮、会偷偷朝他做鬼脸的崔元徵,该如何放在一起?
&esp;&esp;他抬手捂住灼痛的脸颊,却捂不住心底裂开的巨缝。他仿佛看到崔元徵得知这一切时,眼中可能涌现的惊愕、失望,乃至……鄙夷。
&esp;&esp;“你们要我……日后如何面对她?”他抬起头,赤红的眼眶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那眼神几乎是在泣血,“你们要我,如何走到音音面前,告诉她,我们的姻缘,始于一道不容抗拒的圣旨,始于这些算计与不得已?这与逼迫有何分别?与我深恶痛绝的那些,有何分别!”
&esp;&esp;“面对不了也要面对!木已成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