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江映月感到难过。”她叹气,“可笑的是,别的女人还羡慕江映月受宠呢。那个金茉莉为什么要作弄江映月,还不是嫉妒她得宠吗?”
&esp;&esp;“受宠都是有代价的。”傅承勖轻叹,“被宠爱的前提是必须‘听话’。‘听话’便意味着放弃自我,沦为一个附庸品。附庸品的命运则不由自已做主。”
&esp;&esp;“可代价太大了。”宋绮年却有些欲言又止,“傅先生,关于江映月……”
&esp;&esp;“你想帮助她。”傅承勖似早已看透宋绮年的心思。
&esp;&esp;“是。”宋绮年摇头笑,“你有什么建议?”
&esp;&esp;“她要逃,那就走得越远越好。”傅承勖道,“我可以安排她去香港或者日本,甚至美国也行。我会给她提供庇护,但她得独立谋生,甚至还得和亲人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这意味着她可能要吃一番苦。”
&esp;&esp;“很合理。”宋绮年点头。
&esp;&esp;经济独立才能拥有自由。
&esp;&esp;“而且,谁说得准?”傅承勖调侃,“江映月这样的女人,也许她在去美国的船上就能给自已找到一个新丈夫。”
&esp;&esp;“我不赞同你这句话。”宋绮年有些不悦,“我觉得江映月是个有能力独立的女性。”
&esp;&esp;“这我很认同。她随时能重返歌坛,再创辉煌。但我觉得找到一个能供养自已的丈夫更切合她的实际利益。”
&esp;&esp;宋绮年斜睨着傅承勖:“你是不是因为起火那件事,对江映月有点偏见。”
&esp;&esp;“这就是你对我的偏见了。”傅承勖拉开车门,“我也很想知道,宋小姐为什么对婚姻有着这么消极的看法?”
&esp;&esp;宋绮年一愣,却不知如何反驳。
&esp;&esp;傅承勖微笑着,为她关上了车门。
&esp;&esp;贝当路在这个时段十分热闹,车辆川流不息,行人穿梭。两旁的华宅都亮起了灯,照得路两侧的洋楼们愈发美轮美奂。
&esp;&esp;傅家的那辆凯迪拉克轿车载着宋绮年,从大门里驶出,汇入了傍晚的车流之中。
&esp;&esp;一辆道奇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凯迪拉克的后方。
&esp;&esp;“师父,应该就是这辆车了。”小双自副驾回头,兴奋道,“车行的人和我说,这辆凯迪拉克是这个姓傅的老板自已从美国运来的,全上海只有这一辆。”
&esp;&esp;袁康坐在后座,戴着帽子,大半张面孔都隐在阴影里,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凯迪拉克的车尾灯。
&esp;&esp;“这个傅老板是美国回来的银行家,相当有钱。”小双把印有傅承勖照片的报纸递过来,“他的公馆戒备很严,下人们都是锯嘴葫芦。”
&esp;&esp;开着车的大双忽然道:“师父,还有一辆车在跟着那个凯迪拉克!”
&esp;&esp;“宋小姐,有一辆车……不,两辆,正跟着我们。”傅家的司机训练有素,也发现了异状。
&esp;&esp;“是傅先生的仇家吗?”宋绮年回头望,“你能把他们甩开吗?”
&esp;&esp;“没问题!”
&esp;&esp;司机一脚油门,打着方向盘。车加速,灵巧地在车流中穿行。
&esp;&esp;“他们察觉了。”大双道,“师父?”
&esp;&esp;“那辆道奇车跟上去了。”小双叫。
&esp;&esp;袁康思索片刻:“也跟上!”
&esp;&esp;“他们都跟上来了。”傅家司机道。
&esp;&esp;宋绮年忍不住调侃:“你们傅老板的那些枪还放在后备箱里吗?”
&esp;&esp;“您说笑了。”司机胸有成竹,“我很快就能把他们都甩开!”
&esp;&esp;司机瞅准了机会,利落换挡,同时一脚油门。凯迪拉克的发动机发出低沉动听的咆哮声,车向前疾驰而去。
&esp;&esp;跟在后面的两辆车也同时加速。
&esp;&esp;那辆道奇轿车突然左转插道,尽管大双及时踩下了刹车,车头还是重重撞在道奇的车尾上。
&esp;&esp;本就繁忙的马路顿时被堵得水泄不通。而凯迪拉克趁机跑不见了影。
&esp;&esp;道奇车的司机下车查看车尾,朝大双骂道:“你是怎么开车的?我们这么大一辆车你都看不到?”
&esp;&esp;大双不甘示弱:“我们好端端地朝前走,是你突然插了道。赶着去投胎呀!”
&esp;&esp;道奇车司机愤怒地举起拳头。这时一个年轻女子捂着额头自车后座走了下来。
&esp;&esp;“小姐!您没事吧?”司机急忙把女子扶住。
&esp;&esp;覃凤娇的脑门只是在前座靠背上磕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但眼睁睁看傅家的车扬尘而去,把她气得直发晕。
&esp;&esp;“怎么让他们跑了?你看清那个女人了吗?”
&esp;&esp;司机支吾:“隔得有一点儿远……”
&esp;&esp;“真没用!”覃凤娇跺脚。
&esp;&esp;自打前些天在酒会上邂逅了傅承勖,覃凤娇睁眼闭眼全都是那个男人风度翩翩的身影。
&esp;&esp;覃凤娇的情场经验并不浅,却是第一次这样心动失控。这让她有点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