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老辣熟练的舵手,都不敢说自已能恣意纵横商海。不幸失手,很是可惜。”
&esp;&esp;好有气派的一番话!如大师挥毫泼墨,轻松就绘出万里山河。
&esp;&esp;宋绮年见有希望,将姿态放得更低。
&esp;&esp;“在来之前我就听人说,傅先生为人豪迈仗义、通情达理。我与您非亲非故,贸然登门求情,蒙您不弃,实在受宠若惊。今日虽只有我一人前来,但我能向您保证,若您能出手相助,张家全家都会对您感恩戴德。若您日后有求,他们也一定在所不辞。”
&esp;&esp;傅承勖目光温和,唇角始终带着浅浅笑意。
&esp;&esp;宋绮年发觉这男人很爱笑,好像性格极其开朗,又没半点架子。
&esp;&esp;可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在社会上越有分量。
&esp;&esp;正因为他们根基深厚,权势滔天,无所畏惧,才能做一个亲切随和的好人。
&esp;&esp;唯有根基浅薄的所谓新贵,才会动辄板着一张冷脸,通过摆架子来拉开自已和旁人的距离。
&esp;&esp;好比覃凤娇,再怎么不喜欢宋绮年,当着面也是笑语嫣然的。黑脸自有身边的冷怀玉去唱。
&esp;&esp;傅承勖徐徐道:“昨日不巧,那位覃副司长的千金带着画上门拜访时,我人已出了城。听说和覃小姐同来的,还有张老先生和好几位男土,阵仗不小。而今日,宋小姐独自上门,还是连夜驱车赶到的。张家并不知道你来找我了,是吧?”
&esp;&esp;宋绮年坦白道:“覃小姐给您送画时很自信,笃定会成功,没想转眼就碰了壁。我想着如果我的画也是假的,横竖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就算丢脸,也不会丢得人尽皆知。”
&esp;&esp;傅承勖莞尔:“不,宋小姐。这事并不丢脸。你是一位勇敢的女土。”
&esp;&esp;他的嗓音低沉醇美,像极了冬日里的一杯热酒,让人很难不产生微醺的感觉。
&esp;&esp;宋绮年定了定神,道:“不知傅先生意下如何?”
&esp;&esp;傅承勖修长的手指敲着扶手,道:“我在机缘巧合下,曾自歹徒手下救下过朱老板的母亲。这朱老板做的生意不大正经,人却是个大孝子,所以承了我这一份大人情。你们能找上我的门,也是觉得我的话对他最管用,是吧?”
&esp;&esp;“傅老板见义勇为,本就值得钦佩。”宋绮年借机奉承。
&esp;&esp;傅承勖浅笑了一下,继而正色道:“可是人情来往,不该按照分量算,而该按数量记的。一桩事还一份情。救母这么大的恩情,我要是用来帮一个非亲非故的张家说话,即便得了你的画,也未免有些浪费了。”
&esp;&esp;宋绮年的后颈一片微微发麻。
&esp;&esp;刁难果真来了。
&esp;&esp;可她反而放下了心来。
&esp;&esp;若事情不按照常理发展,她才觉得不正常。
&esp;&esp;“傅先生,咱们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摊开了讲吧。您觉得光是这幅画还不够请动您出山,那还有什么东西,什么事,是我们能给您办的?”
&esp;&esp;傅承勖不答,反问:“宋小姐爱慕张公子,是吧?”
&esp;&esp;宋绮年脸颊发烫,不由轻咳。
&esp;&esp;“可张家好像更看重那位覃副司长的千金。”
&esp;&esp;宋绮年强笑:“傅先生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esp;&esp;“经过昨日,我让人去调查了一下。”傅承勖道,“宋小姐要是说动了我,救下了张公子,张家可要为难了。”
&esp;&esp;“我救人不图报。”宋绮年望着傅承勖,目光坦然而坚定,“将来我和张公子能有什么发展,只看缘分。我做人,一不将就,二不勉强。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esp;&esp;傅承勖双眸轻颤,似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时万般感慨。
&esp;&esp;瞧这满园优雅的兰草,他又显然是个阅历丰厚的人,难保心中没有一个无缘却又难舍难忘的身影。x
&esp;&esp;“宋小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傅承勖轻叹,“冲着你这份苦心,我愿意帮张家去同朱老板谈判。”
&esp;&esp;宋绮年的眼中迸射惊喜的光芒。
&esp;&esp;“当然,还有一个附加要求。”傅承勖补充了一句。
&esp;&esp;“您说!”宋绮年激动,“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
&esp;&esp;傅承勖的笑意缓缓加深:“放心,这事你一定能办到。”
&esp;&esp;宋绮年忽然有一股微妙的异样感。
&esp;&esp;只听傅承勖道:“我想请宋小姐帮我去偷一样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