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重点吗?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减轻危害,避免人员伤亡!”
&esp;&esp;其中一人道,“现在的海水量还无法抵达安全区,我们应该趁此机会转移群众,派遣军队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
&esp;&esp;短暂的安静过后,众人纷纷反应过来。
&esp;&esp;“新型武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使用的,但又必须尽可能保证百姓的安全,我的建议是派人和对方谈判。”
&esp;&esp;谈判?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esp;&esp;首相大人的脑子不会被刺激坏了吧?
&esp;&esp;但顾铭是在场话语权最高的人,只能委婉表述:“和鲛人……如何谈判?会不会不妥?”
&esp;&esp;“以我刚才的观察来看,对方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们打,陆地和海洋本井水不犯河水,即便人类灭绝也无法挽回如今的局面,他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和我们动手。”
&esp;&esp;“过错方是我们,是人类侵犯了海洋,侵犯了鲛人的权利,只要拿出足够的筹码,便还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esp;&esp;“更何况,我们的确需要鲛人的净化能力,海洋被侵蚀,对人类百害无一利。”
&esp;&esp;“我们,坚决不能出手,只能谈判求和。”
&esp;&esp;这一番话说下来,别说在场官员,就连监听的系统也被说服了。
&esp;&esp;“要不他怎么能当首相呢?”小老虎悠闲地晃着尾巴,锐评,“而你们只是某某部长。”
&esp;&esp;时卿双眸微阖,抱臂站在原地,浪潮一层层退去,现出满目疮痍,更衬得冰蓝色鲛尾炫目绮丽。
&esp;&esp;顾晏随红着眼死死盯着荒芜背景中的时卿,满脑子都是分别时的场景。
&esp;&esp;很想他。
&esp;&esp;顾铭:“谁和我去?”
&esp;&esp;想的发疯。
&esp;&esp;顾晏随无声攥紧手里的文件,心里像是被打翻的蘸料罐,五味杂陈。
&esp;&esp;卿卿那天说他不必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esp;&esp;因为很快就会再见面。
&esp;&esp;“……”顾铭凝眉盯着不争气的恋爱脑儿子,加重语气问,“谁和我去谈判?”
&esp;&esp;顾晏随回神,顶着在场十几道目光,镇定自若地红着眼眶说:“我。”
&esp;&esp;顾铭低低地应了声,满意起身:“散会吧。”
&esp;&esp;身居要职之人出行总是要特殊些,但事出紧急,顾铭也不认为短短的半小时车程会出什么问题,甚至连帝国军队和武器都没有配备。
&esp;&esp;临行前只让顾晏随带上几个心腹。
&esp;&esp;如此行径,谁都要说一句疯狂。
&esp;&esp;“疯吗?”顾铭坐在后座看顾晏随手机屏幕里的时卿,含笑问道。
&esp;&esp;顾晏随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esp;&esp;从海洋回到陆地至今,父子俩都没说过几句完整的话,但他的所作所为顾晏随都看在眼里。
&esp;&esp;醒来后看到神态紧张疯狂的父亲,顾晏随甚至都微微惊讶了一瞬。
&esp;&esp;两人的关系终于在今日有所缓和。
&esp;&esp;“等会儿见到他,控制着点,别那么没出息。”顾铭慢悠悠收回视线,提醒道,“全国人民都看着呢。”
&esp;&esp;顾晏随指腹缓缓摩挲着屏幕里的人,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esp;&esp;“如果他死了,你会一起去吗?”顾铭忽然问。
&esp;&esp;顾晏随没有犹豫:“会。”
&esp;&esp;顾铭沉沉地闭上眼。
&esp;&esp;“你的手下和朋友到哪儿了?”
&esp;&esp;“在安全区外守着。”
&esp;&esp;“听说你的手下和那个兽医在一起了。”
&esp;&esp;顾晏随抬眸,冷冷瞥他一眼。
&esp;&esp;“那你听说的可真多。”
&esp;&esp;顾铭唇角掀起一抹弧度,说不清是苦笑还是骄傲,又或许都有。
&esp;&esp;他这个儿子,警惕心太强,脑子反应过于灵敏。
&esp;&esp;稍微试探一下,便能把自己暴露得明明白白。
&esp;&esp;“我没有监视你,只是消息打听得勤了些,之前关于你和鲛人的事,我知道了不也没说什么。”
&esp;&esp;顾晏随冷嗤。
&esp;&esp;“那个鲛人生的正,八成也是个心软的主,你那些朋友和他都有接触,再加上你,他应该不至于动手。”
&esp;&esp;顾铭不愿再用感情算计他人,却早已成了习惯,他痛苦而无奈道:“最后一次了,晏随,恶人便交由我来做。”
&esp;&esp;第148章 鲛人的眼泪(21)
&esp;&esp;顾晏随听的只觉恶心,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顷刻溃散,“你以为自己很高贵吗?”
&esp;&esp;顾铭一愣。
&esp;&esp;“是不是以为自己有很多苦衷,很多情非得已?感觉全世界都在逼你做出选择?”
&esp;&esp;顾晏随冷笑,“你位高权重,你身不由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人类做出牺牲?”
&esp;&esp;“杀死母亲的人从来不是别人,是你!顾铭!”
&esp;&esp;顾晏随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那些尘封的记忆再度涌来,几乎要将他压垮。
&esp;&esp;被刻意掩埋的情绪反噬,他好像越来越无法做到漠视和冷静了。
&esp;&esp;“时至今日我并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经过熟悉的路段,顾晏随扬声吩咐,“停车。”
&esp;&esp;车辆急刹停在路边。
&esp;&esp;顾铭下意识伸手,“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esp;&esp;车门重重开合,顾晏随拿着手机下车,顾铭手刚触碰到握把,目光忽的一顿。
&esp;&esp;永馨花店。
&esp;&esp;“顾先生好久不见。”花店的主人笑着迎上来,“您预定的白玫瑰,刚包装好。”
&esp;&esp;顾晏随伸手接过,“谢谢。”
&esp;&esp;顾铭:“………”
&esp;&esp;时卿以为迎接自己的是冰冷而极具杀伤力的武器,最大规模的人手,以及威严肃穆的领导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