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来应是这两日听到了些许风声,知晓参与人员的复杂性。
&esp;&esp;查得清楚功劳也不是自己的,查不明白搞不好要替总部背锅。
&esp;&esp;如果不小心得罪了谁,不好交代……
&esp;&esp;实在是吃力不讨好,这才都想法子躲开。
&esp;&esp;想到这里,言淡忍不住叹了口气。
&esp;&esp;喵了个咪,只有自己这个倒霉蛋中了招。
&esp;&esp;那些同事平日里‘大侄女’叫得亲热,关键时候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王捕头也是一样,暗示也不给,还让自己早点来……
&esp;&esp;言淡这可是错怪了王捕头。
&esp;&esp;王捕头并不知道军营那边走漏了风声,导致这群老油条逃避不上值。
&esp;&esp;在他看来,总部捕快选人帮忙,怎么也选不到言淡这个小丫头身上。
&esp;&esp;更何况这次来的奉公门门主之子伏清合,袁国公次子袁承继,即使是最不起眼的尤悠家中也至少是个京官……
&esp;&esp;这都是活生生的青年才俊啊!
&esp;&esp;言淡这丫头长得又好,不管是哪个看中了,说不准就……
&esp;&esp;王捕头用心良苦,把好友之女当自家丫头看,才为她考虑。
&esp;&esp;直到现在,他还不知晓言淡被带上了路,正自得于自己英明的安排。
&esp;&esp;事情能不能成再说,先奖励自己一杯好酒……逝去的好友也爱喝,便帮他也多喝一杯吧!
&esp;&esp;王捕头美滋滋的想着……
&esp;&esp;王捕头是美滋滋了,言淡只能苦哈哈上了车。
&esp;&esp;门内的好马都被王捕头征用去了村里,伏捕头几人的马也因连续的赶路需要休息些许时候,只剩几匹老马拉着的马车能供他们使用。
&esp;&esp;尤悠赶车,带着一行人坐马车到林间。
&esp;&esp;为了保密具体地址,再加上路面泥厚,老马走了些许时候便没了力气,只能下马车步行。
&esp;&esp;伏清合带有奉公门专属地图,因路不熟,又弯弯绕绕,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驻地门口。
&esp;&esp;刚刚站定,便有士兵围了过来。
&esp;&esp;他早有准备,出示了令牌和密旨,队列里立刻便有人进入通报。
&esp;&esp;随后一名身着军甲的高大壮汉,带了一队人走出营地。
&esp;&esp;他走于前列,声如洪钟,“属下是副尉陆仁,将军此刻有要事在身,吩咐属下带着诸位入营。”
&esp;&esp;副尉为正九品,和奉公门普通捕快同级。
&esp;&esp;奉公门的捕头为正七品,按理来说副尉不属于奉公门内部,见面需得按照下级对上级的正礼,行揖礼,需得双手要高举与额头相齐,弯腰垂首。
&esp;&esp;而这副尉竟连拱手礼都不行,更别提揖礼。
&esp;&esp;袁承继最讨厌有人对伏捕头不敬,刚要发作,却被拦住。
&esp;&esp;“承继,以要事为先。”
&esp;&esp;“是。”
&esp;&esp;所敬重的伏捕头吩咐,袁承继岂能不从。
&esp;&esp;这人脾气看着就急躁,此刻咬牙忍下,脖子上都气得爆出了青筋,也不发一言跟在身后,默默进入驻地。
&esp;&esp;反观被怠慢的伏清合,面色自然,态度温和,仿佛无事发生,安抚似拍了拍属下的肩膀。
&esp;&esp;即使察觉到了言淡的视线,也只是微微侧目,目露疑惑。
&esp;&esp;倒是让看戏的言淡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esp;&esp;这人的脾气真的这么好?
&esp;&esp;驻地内的路十分不好走,昨夜下了雪,浸湿了松软的土地,此刻皆成了泥泞,染湿路过的每一双鞋袜。
&esp;&esp;言淡长得矮小,没有功夫在身,在外边走时便已湿了鞋。
&esp;&esp;驻地靠山,现下往上爬,更是狼狈,裤腿裙边皆是泥点。
&esp;&esp;脏倒是罢了,言淡不讲究。
&esp;&esp;最可怕的是冬日湿了鞋不一会便可能凝结成冰壳子包在鞋外,这样走得久了,脚趾都可能冻掉……
&esp;&esp;好在言淡看着天气不好早有预料,临行前背了包裹,装了一双放在奉公门的备用鞋。
&esp;&esp;但问题是现下哪有地方给自己换……她决定再忍忍,走到现场再说。
&esp;&esp;“到了。”
&esp;&esp;副尉停了脚步,站于一白色大帐前,“死者都被搬到了帐内……”
&esp;&esp;“你们动了现场?”
&esp;&esp;话很少的尤悠出了奉公门后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他本就是瘦高的个子,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副尉,即使语气冷漠,也透出了一股质问的味道。
&esp;&esp;副尉皱眉,也冷下脸。
&esp;&esp;“昨夜大风大雪,难道要让兄弟们就这么放在外边?这山上可有不少野兽,哪里能看得过来?”
&esp;&esp;他也不等回应,干脆转向领头的伏清合。
&esp;&esp;“地方已经带到了,属下还有事,请自便吧!”说完只留下两个兵守在账外,其他人均扬长而去。
&esp;&esp;“这人好生不讲理……”袁承继欲追过去理论。
&esp;&esp;伏清合再次拦下,得到属下一个委屈的眼神。
&esp;&esp;“捕头你为何总向着外人!”
&esp;&esp;看对方委屈地直瘪嘴,伏清和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承继,你冷静些……副尉这样,也是悲伤愤怒所致,情有可原。”
&esp;&esp;“捕头……”
&esp;&esp;“如若奉公门出了事,却不由自主,查都查不得,还得外人来介入,你会是什么心情。”
&esp;&esp;“怎会如此?奉公门的事何需外人插手?”
&esp;&esp;伏清合摇摇头,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对于缘北军,我们正是外人。将心比心……”
&esp;&esp;袁承继想了想,怒火被那只温柔的手一点点掐灭。
&esp;&esp;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只能无可奈何地嘟囔,“捕头,你就是太心善……那咱们还继续查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