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也渐渐撑不住。长期这样,疲惫如潮水般涌来,有人打盹,有人低声抱怨:“这中原贼子,早该死了,还守什么?”苏清宴冷眼旁观,耐心如猎豹等待猎物。
&esp;&esp;终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狂风呼啸,乌云遮月。神殿外围的守卫在寒风中瑟缩,一名士兵靠着墙根,头一点一点,终于沉沉睡去。周围同伴也眼皮沉重,火把摇曳中,巡逻的脚步声稀疏起来。
&esp;&esp;机会来了!
&esp;&esp;苏清宴心头一喜,身形如闪电般掠出。斗转星移微运,轻功如无物,几个起落,便贴着墙根潜入神殿。风声掩盖了他的足音,他如鬼魂般穿梭于殿宇间,直奔核心祭坛。
&esp;&esp;可就在他越过一道拱门时,那瞌睡士兵忽然惊醒,揉眼低呼:“谁!”他猛地站起,四下张望,声音虽小,却如惊雷炸响。瞬间,周围守卫惊醒,号角响起:“有人!搜!”
&esp;&esp;火把如潮水般涌来,神殿内警鐘长鸣。苏清宴暗骂一声,顾不得暴露,径直深入殿内。身后追兵如狼羣般逼近,他身影闪烁,藉着柱影与夜色,鑽入一条幽暗长廊。心想:“这次闯得太急,柳如烟的线索,必须速战速决!”
&esp;&esp;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弓弦拉紧的嗡鸣回盪。苏清宴深吸一口气,掌心星璇隐现,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esp;&esp;苏清宴蜷缩在石柱顶端的圆形石盘后,呼&esp;吸放得极轻,耳边回盪着下方士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道:“这些辽国士兵果然训练有素,若非幽冥四煞上次被我重创,这神殿平日里哪来这么多守卫?看来国师耶律元宣那是真急眼了,把整个幻月神殿围成铁桶般严实。”
&esp;&esp;他就这样和那些士兵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把戏。白天不敢露头,夜里趁着巡逻间隙溜下来,肚子饿了就从祭台上偷些贡品充飢——那些新鲜的果子、烤肉,总算没让他饿肚子。
&esp;&esp;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清宴的耐心也磨到了极限。终于,农历十五的夜晚来临了。血月高悬,诡异的红光洒满整个幻月神殿,空气中瀰漫着焚香和血腥的混合味。殿内灯火通明,萨满巫师们围着祭坛低声吟唱,节奏越来越急促。苏清宴从石盘缝隙中往下看去,只见中央的祭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被粗重的铁链缚在石柱上——柳如烟!
&esp;&esp;她脸色苍白如纸,长发凌乱,身上那件单薄的祭袍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铁链勒得她手腕渗出血丝,她却咬牙强忍,不发一声。周围,幽冥四煞分立四角,黑袍下的身影如鬼魅般阴森。耶律元宣立在祭坛边缘,青铜獠牙面具反射着血月的光芒,那双露出的异瞳闪烁着狂热的兴味。
&esp;&esp;“如烟!”苏清宴心如刀绞,双眼赤红。他再也忍不住,藉着柱子的高度,一个鷂子翻身,从高处如流星般直坠而下,落地时双掌已然按出,劲风捲起殿内尘土,直奔祭坛中央。
&esp;&esp;“轰!”他的身影撞破了空气,精准落地,却正好与耶律元宣和幽冥四煞迎个正着。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萨满们四散奔逃,士兵们拔刀围上,但无人敢先动。
&esp;&esp;柳如烟抬起头,看到苏清宴的那一刻,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担忧:“承闻!你怎么来了!快走,这里是死地!”
&esp;&esp;幽冥四煞一个个瞪大眼睛,北煞·狼骨的狼爪疤痕脸扭曲着,喃喃道:“人山人海的守卫,这小子是怎么溜进来的?难道是鬼?”南煞·鹰羽的琥珀竖瞳眯起,西煞·蛇信的舌头舔了舔嘴脣,东煞·熊魄握紧巨盾,四人交换眼神,心中皆是惊疑不定。
&esp;&esp;耶律元宣缓缓转头,打量着苏清宴,面具下的声音低沉如鬼啸:“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真是后生可畏。若你今日能活着走出这里,本座任你处置,如何?”
&esp;&esp;苏清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耶律元宣,咬牙切齿:“我还以为这幻月神殿是什么神圣之地,原来不过是个用活人献祭的邪门歪道!你们这些畜生,早晚遭天谴!”
&esp;&esp;柳如烟见苏清宴孤身犯险,心急如焚,声音颤抖:“承闻,别管我!你打不过耶律元宣的,他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那时候活到现在,武功深不可测!趁现在还能走,快离开啊!”
&esp;&esp;苏清宴转头望她,眼神温柔却坚定:“如烟,你别说了。今天我来,就是为了救你。不把你带走,我绝不离开!”
&esp;&esp;他心中冷笑:这耶律元宣才活了二百一十八岁,我从唐高祖李渊那年代活到宋神宗时,论岁数,我都能当他祖宗了。今日不除你这祸害,怎对得起我这四百五十多年道行?
&esp;&esp;他猛地转向幽冥四煞,豪气干云:“来吧,你们儘管使出绝招!若我后退一步,就不是好汉!”
&esp;&esp;幻月神殿深处,祭坛上的火炬剧烈摇曳,血月的光芒将一切镀上妖异的红。柳如烟被铁链缚在中央石柱,眼睁睁看着下方即将爆发的死战,心如刀割。耶律元宣静立祭坛边缘,青铜面具下的双瞳闪烁着莫测的杀机。
&esp;&esp;幽冥四煞分踞四角,杀气如潮水般涌动。这一次,他们毫不保留,将毕生功力灌注阵中。北煞·狼骨的狼嚎震耳,鹰羽的鹰唳刺空,蛇信的蛇嘶阴毒,熊魄的熊吼如雷。四声齐鸣,在殿内回盪共鸣,祭坛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匯聚成一道笼罩整个祭坛的四色光柱——青、赤、黑、白,交织成毁灭的漩涡。
&esp;&esp;“四象归一!”四煞齐声怒喝,光柱中显化出一尊四首八臂的远古凶神法相,高达十丈,狰狞无比。八隻手掌同时结印,引动殿内积蓄的天地煞气,化作毁天灭地的洪流,直取苏清宴胸口!那股力量彷彿能撕裂虚空,空气中响起爆裂的雷鸣,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esp;&esp;面对这必杀之局,苏清宴却先望向祭坛上的柳如烟。二人目光交匯的剎那,他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彷彿世间万物皆可捨弃,唯她不可。随即,他缓缓闭上双眼,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朴的法印,周身气机瞬间沉寂如渊。
&esp;&esp;“斗转星移,第九式——寰宇寂灭!”
&esp;&esp;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在殿中回盪,祭坛上的空气突然凝滞,彷彿时间被冻结。苏清宴双掌之间,一个微小却深邃到极致的黑点悄然浮现,那黑点如宇宙初开的混沌,连光线都无法逃脱它的吞噬,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发出细微的嗡鸣。
&esp;&esp;凶神法相的毁灭性能量轰击而至,携带着四煞毕生精华,如山崩海啸般倾泻!却在触及黑点的瞬间,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吞噬。更可怕的是,整个祭坛的灵气、四周的火光、甚至连同四煞自身的生命力,都在疯狂涌向那个黑点。殿内风起云涌,血月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esp;&esp;“这……这是什么邪功!”北煞·狼骨惊恐地大叫,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正在快速衰老,皮肤皱起,头发花白,内力如决堤般外泄。南煞·鹰羽试图振翅遁逃,却发现双腿已无力;西煞·蛇信的毒芒反噬自身,腐蚀得他皮开肉绽;东煞·熊魄的巨盾颤抖不止,骨骼发出碎裂声。
&esp;&esp;苏清宴猛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万千星辰生灭的景象,声音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