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道，“怀玉侯与我这个废人有什么好聊的？聊聊你有多春风得意？还是聊聊我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有多好看？”

&esp;&esp;温聿珣静默地注视他片刻，忽然轻声唤道：“明慎。”

&esp;&esp;楚明慎一怔，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别开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低吼着道：“别他娘的这么叫我！”

&esp;&esp;“温聿珣！”这声嘶吼仿佛骤然撞开了压抑已久的闸门，泪水与愤恨再难抑制，尽数倾泻而出，“你他娘的真是个畜牲！这么多年……我与母后究竟何处对不起你？竟要你帮着外人这般算计我们！”

&esp;&esp;“就因为匈奴居次那件事？那天我们都在场——我他娘是自愿还是被迫，你难道不清楚吗？！是……我当时确实想让你替我担下，因为多娶一个匈奴公主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损失！你拒绝了，我也没再强求。后来母后会突然闯进去，是我也没料到的！”

&esp;&esp;他声音哽咽，却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竟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尽是自嘲：

&esp;&esp;“……不对。”

&esp;&esp;“不对啊……我现在还跟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讥诮道，“什么匈奴居次……呵，按时间推算，恐怕从秦牧那件事起，你就在算计我了吧？”

&esp;&esp;“就因为那个谢临？”他咬牙切齿，“就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你就能将母后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们自幼的兄弟之情统统不顾？甚至……甚至到了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

&esp;&esp;“我从未想过置你于死地。”

&esp;&esp;“我从未想过置你于死地。”温聿珣任他斥骂一通，直至这句才沉声开口。

&esp;&esp;“楚明慎。”他唤道，“事到如今，你仍看不清自己吗？”

&esp;&esp;“你口口声声是我算计你，可科举舞弊逼得寒门书生走投无路，是我教你去做的吗？呼延瑞的邀约是我让你应的吗？置全京城百姓性命于不顾，勾结山匪劫粮只为陷害楚明湛，这桩桩件件，都是我诱导你做的吗？”

&esp;&esp;楚明慎赤红着眼反驳：“你别扯这些冠冕堂皇的！我还不了解你？就是因为谢临……一切都是因为谢临……”

&esp;&esp;“你敢说，我如果没有做那些事，你就不会为了他，站到楚明湛那边？！”

&esp;&esp;温聿珣忽然极淡地笑了一下，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即便没有他，我亦会择楚明湛，或扶持其他人。总之，绝不会是你。”

&esp;&esp;楚明慎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却说不出来话。

&esp;&esp;“楚明慎，一个人无才无德，野心过大，却没有与野心相配的头脑与胸襟，你觉得他能当皇帝吗？坐的稳江山吗？”

&esp;&esp;“就算侥幸让你用阴谋诡计上了位，最终也不过是绞死在权力的漩涡中。”

&esp;&esp;“你若没做过那些事，我拼死也会保你荣华富贵一世无忧，做个风花雪月的闲散王爷。”

&esp;&esp;“……我初回京的时候，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