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道:“阿晏,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是慢些扣吧。”
&esp;&esp;谢临唇齿微启正要辩驳,却见温聿珣忽而压身迫近。
&esp;&esp;对上他含着促狭笑意的眼神,谢临顿感不妙。
&esp;&esp;果不其然,下一秒,温聿珣悠悠道:“我那是与你调情。”
&esp;&esp;他说着目光掠过不远处的楚明慎,拂袖以杯掩唇,低声道:“至于太子这个……”尾音微妙的顿了顿,“……是单纯的蠢。”
&esp;&esp;楚明慎全然不知他兄弟方才是如何评价他的,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时,目光恰好落到了温聿珣二人身上,顿时眉目舒展,走近了扬声唤道:“执昭!”
&esp;&esp;待视线转向谢临时,他神色却骤然淡了下来,唇角笑意微敛,连句寒暄都欠奉,只勉强点了下头权作示意。
&esp;&esp;谢临心知他是因陆怀远一事对自己心存芥蒂,便也不去自讨没趣,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便退至一旁自顾饮茶,将叙话的空间让与二人。
&esp;&esp;只是人虽走开了,耳朵却还竖着。
&esp;&esp;温聿珣余光扫过他,将他的神态看的分明,心下了然的同时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esp;&esp;楚明慎看着倒是对温聿珣那日“出言保他反弄巧成拙”的事丝毫没有怀疑,只拉着人诉苦道:“这些日子被父皇禁足东宫,险些闷煞本太子。幸好有这和戎宴,总算能出来透口气了。”
&esp;&esp;温聿珣道:“殿下辛苦。说来也怪我,那日冲动了些……”
&esp;&esp;“害。”楚明慎摆了摆手:“不必多言,我知你是好心办了坏事。”他说着顿了顿,神色忽而一黯,语气也沉了下来:“只是你家那位就……”
&esp;&esp;话未说完,殿外骤然响起一道尖利悠长的唱报声:“陛下驾到——宣匈奴使臣入席觐见——”
&esp;&esp;楚明慎敛了话头,几步回到自己的坐席上,温聿珣也走回了谢临身侧。
&esp;&esp;席间三两交谈的喧闹声戛然而止,百官肃然站起:“恭迎陛下——”
&esp;&esp;明淳帝拂袖坐上高台之上的龙椅,平和道:“众卿坐吧,不必拘礼。”
&esp;&esp;朝臣们方各自落座,大殿的门便被缓缓推开。
&esp;&esp;几名异族装扮的使者随着宫人大步而入。为首男子高鼻深目,身披棕皮大氅,粗犷的皮毛衬得他肤色如蜜。不同于中原人士的含蓄装扮,他精壮的腰身毫无遮掩地裸露着,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残留着几道淡色伤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上散落的数十根细辫,每根辫尾都系着小小的狼牙,随着步伐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esp;&esp;正是呼延瑞。
&esp;&esp;行至御阶前,呼延瑞右手按胸,微微躬身,声如洪钟:“大匈奴右贤王呼延瑞,奉单于之命,向雍朝天子问安。愿撑犁庇佑两国永息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