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瞥了一眼凌夜寒的折子,他那折子次次啰嗦一堆,他索性先看了暗卫的,短短几行字瞧下来脸色便阴沉下来。
&esp;&esp;“靖边侯于一月二十五抵达黔中,赴刺史王全安宴请,醉酒,后回房中,后其房中遣出一貌美女子,衣衫略显不整。”
&esp;&esp;真是出息了,萧宸一把撂下了暗卫的字条,手抚着胸口,压在胸口的起伏。
&esp;&esp;张福递上了两颗酸梅,萧宸烦躁摆手,身上的不适更加重了那股烦躁。
&esp;&esp;过了半天他才着人将凌夜寒的折子递上来,翻开之前他顿了片刻,那小崽子若是隐瞒半天他才收回思绪打开折子,入目便是那丑的独树一帜的字:
&esp;&esp;“哥,我今日到黔中了,黔中的王全安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晚上就设宴带着黔中大大小小官员想来拜山头,我这辈子都没听过那么多的恭维话,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假意与他推杯换盏,只说陛下派我来是戴罪立功,还要他多多配合,他答应的那个痛快,我估摸着这老小子怕是要送功劳给我了。
&esp;&esp;还有,哥,我今天差点儿被人给害了,席后回房,王全安竟然在屋内给我安排了一个女人,上来就要脱我的衣服,估计是给我用美人计来了,还好我及时把人轰出去了,明天说什么我也要去王全安那讨个说法。
&esp;&esp;哥,我有点儿想回京城了,这黔中湿冷,半点儿也不比京城好受,想回家”
&esp;&esp;这折子罗里吧嗦地写了整整三页,正事儿没说两句全是一些废话,萧宸看着折子,瞧着那字,耳边甚至都能响起凌夜寒那耍赖一样的声音,不过方才翻腾的胃脘,这一会儿却似乎舒服了一些,倒还算是诚实。
&esp;&esp;他翻到最后一页:
&esp;&esp;“哥,就快过年节了,宫内事多,你要多注意身子,别累着,我一定尽快办好差事回京。”
&esp;&esp;萧宸哼笑了一声,谁等着他回京?
&esp;&esp;凌夜寒在黔中前几日都是四处吃喝,酒席不断,终于在四天后有一起商户前来报官,说是一批正准备运到黔中的年货在路上被山匪劫走了,凌夜寒得了这个消息十分恼火,就要发兵围剿了,更是连夜制定了围剿方案,分兵四路,全是山匪的必经之路。
&esp;&esp;当夜他便将来乾中之前用金牌偷偷从附近军营调来的斥候都分派到了方才在屋内熟知方案的几人府边,又留了一部分守在黔中城门外,果然,当夜这几个府中便有人按耐不住出城通风报信了。
&esp;&esp;第二日,凌夜寒假意带兵出城,实则完全避开了昨日选择的路线,而是提着昨天顺藤摸瓜,抓到了下山探听消息的山匪,两千精锐,直抵其中一个山匪的老巢,傍晚凌夜寒一杆银枪带兵回城,银色铠甲上都是血迹,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拽着拴着这山头山匪的大当家,像是拽着狗一样拽到了城里,他倒是要看看,衙门里那些人的嘴脸。
&esp;&esp;第23章 凌夜寒知道陛下知道有孕
&esp;&esp;宋齐玉按着凌夜寒的吩咐留守在黔中府衙,稳住王全安等人,不多时府衙外便有消息传来,说是凌侯按着原计划在秋容道伏击,抓获山匪两百余人,王全安立刻起身拍手称快,宋齐玉手中茶盏好悬没有惊掉地上,秋容道?凌夜寒不是说要避开秋容道吗?那秋容道上定然是王全安送上门的人,这去秋容道剿匪的人是谁?
&esp;&esp;没过一刻钟,黔中永宁府城外,烟尘远远袭来,一队铁骑踏地的声音十分有节奏感,远远瞧去烟尘中是一队玄甲骑兵,守城的兵士立刻向内通禀:
&esp;&esp;“启禀大人,城南门处有一队玄甲骑兵逼近。”
&esp;&esp;王全安蹭的站起来:
&esp;&esp;“什么玄甲骑兵?多少人?”
&esp;&esp;“瞧着得上百人,远处看着穿着统一,均是玄甲衣。”
&esp;&esp;王全安拧眉,匆匆跟到了城楼之上,宋齐玉也紧跟其后。
&esp;&esp;到了城楼之上,那铁蹄已经清晰可见,只是行进速度并不快,瞧着那骑兵后面还拖着大批的人,宋齐玉立刻认出了那铠甲:
&esp;&esp;“王大人,这是陛下的玄甲卫啊,您可有接到朝廷的旨意?”
&esp;&esp;玄甲卫是陛下从前亲卫,大周建立之后,玄甲卫除了一小部分护卫京师之外,大部分分散到了北境和西境,驻守长城和边关要塞,南境黔中境内只留了五千玄甲卫,这玄甲卫不受兵部辖制,只听命于天子,只尊天子御令,王全安任黔中刺史这么久与玄甲卫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和那黔中玄甲卫的守将见都没见过两次。
&esp;&esp;王全安面色凝重,攥紧了手指,玄甲卫动了他竟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和线报。
&esp;&esp;很快那骑兵便已到了城门之下,为首将领亮出玄甲卫独有的玄铁令牌:
&esp;&esp;“黔中玄甲卫副统领徐妄奉靖边侯之命协助捉拿山匪,速开城门。”
&esp;&esp;王全安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凌夜寒本应该去秋容道剿匪,但是至今未回,而且眼下徐妄身后的那群人,分明是他安排在秋容道的“山匪”,如今玄甲卫又搅和进来,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esp;&esp;城门大开,王全安带着一众官员下城楼迎接,却见徐妄黑着脸迎面而来,他常年在南境带兵防着南部蛮族,与地方官员打交道极少,南境不像北境战事频繁,他从到了南境最大的战事就是灭两个不成气候的小部落,每日看着守北境的玄甲卫屡屡立功,都要憋出鸟了。
&esp;&esp;这一次可算是接到了圣旨让他剿灭山匪,徐妄立刻点兵,可谓是出了十二分的力气,但是到了秋容道却发现所谓山匪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一个个瘦骨如柴,眼神怯怯,怎么也不像是干打家劫舍那等勾当的,他这才存疑,去扒了两个“山匪”严审,才知道这是流放到黔南的犯人。
&esp;&esp;徐妄想起在军中就浑身上下长满心眼子的凌夜寒,就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见到那迎面过来脸色有些不对的王全安大约也猜到了点儿什么,他也迎上去:
&esp;&esp;“王大人许久不见了,靖边侯可在?”
&esp;&esp;王全安听着他语气不善地找凌夜寒也根本闹不清楚凌夜寒到底要做什么,一边一个小吏开口:
&esp;&esp;“靖边侯去秋容道剿匪,徐统领没遇到靖边侯吗?”
&esp;&esp;这一句话出王全安立刻察觉到了不妥,果然徐妄面色一沉,眼带嘲讽,一挥手让身后的人把前面那几个“山匪”压上来,他一把拎起那人的脑袋,露出他脖颈后面的刺青,抬眼嘲讽道:
&esp;&esp;“剿匪?你们管这叫匪?你们别告诉我闹得黔中不得安宁的山匪就是这些瘦的狼都不吃的流放犯?这些人你们剿不干净还要陛下派钦差过来?那我今日就上折子,禀告陛下这等小事儿不劳烦靖边侯,我徐妄便出兵剿了。”
&esp;&esp;王全安眼角直跳,心彻底沉了下去,再不明白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