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应当如何?”
&esp;&esp;柳牧之吓了一跳,回过神时才发现是谢夷。
&esp;&esp;谢夷穿着常服,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esp;&esp;柳牧之这才意识到,那些书生正在讨论的是如今江南的局势,以及谢夷这位巡抚将会有什么动作。
&esp;&esp;江南文风鼎盛,并不禁民间讨论政事,只是这种讨论到当事人头上的,还是让柳牧之觉得有点尴尬。
&esp;&esp;倒是谢夷十分淡定。
&esp;&esp;柳牧之有点羞愧。
&esp;&esp;谢夷没比他大一两岁,但这份养气功夫却比他要厉害多了。
&esp;&esp;他定了定神,说道:“我觉得,应当分而化之。”
&esp;&esp;谢夷挑了挑眉,没有打断他,而是示意他继续。
&esp;&esp;柳牧之顿时有种小时候上私塾,被夫子盯着背书的感觉。
&esp;&esp;他咽了咽口水:“这江南官员并非铁板一块,不如拉拢那些不得志的,扶持他们,以他们为矛,扫平江南吏治之弊病。”
&esp;&esp;谢夷不置可否,而是问道:“那你知道,江南背后的人是谁吗?”
&esp;&esp;柳牧之皱起眉头,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是齐王,还是太子?”
&esp;&esp;谢夷并不意外他想到这点,却还是否认:“他们也只是表象而已。”
&esp;&esp;柳牧之摇摇头:“我想不到了。”
&esp;&esp;谢夷这才道:“是商人。”
&esp;&esp;柳牧之愣住:“什么?”
&esp;&esp;“檀州毛氏,越塘顾氏,江城周氏……”谢夷一连点了几个家族的名字,才含笑着看向柳牧之,“你出身江城,应当听过那首童谣吧?——‘梭子过手先问周’,周家把控了整个江城的布料和染坊,没他家的许可,布庄甚至不能织布染布,我记得你爹娘开的便是布庄,怎么?你不知道吗?”
&esp;&esp;柳牧之浑身一震。
&esp;&esp;他当然知道,爹娘每到年末便会想办法给周家送礼,获得第二年的织布染布的份额,他们不能不这样做,毕竟江城知府便是周家人。
&esp;&esp;这些事情虽然算不上绝密,但谢夷才来江南多久啊,竟然就已经查得如此清楚了!
&esp;&esp;他忍不住问:“谢兄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打算要如何做呢?”
&esp;&esp;在他看来,这些家族盘踞本地,根深叶茂,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没有四五年功夫是不可能的。
&esp;&esp;可谢夷这江南巡抚,当得了四五年吗?
&esp;&esp;目前在江南坚持最久的那名巡抚,也不过两年时间罢了。
&esp;&esp;谁知谢夷笑了笑:“何必那么麻烦?”
&esp;&esp;柳牧之:“?”
&esp;&esp;“周家之下难道没有家族有野心吗?”谢夷轻描淡写,“取而代之便是。”
&esp;&esp;柳牧之:“!!!”
&esp;&esp;他被谢夷惊世骇俗的话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道:“可……可周家护卫不少,想要对付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esp;&esp;谢夷意味深长道:“他们自然会让我有兵。”
&esp;&esp;柳牧之怔住:“可是,就算你成功了,拉下一个周家,难道就不会有下一个周家吗?”
&esp;&esp;他问出这样一句话,反倒令谢夷另眼相待,他反问:“如今大裕四处烽火,江南又能偏安几时呢?”
&esp;&esp;柳牧之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