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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的威胁。”湛衾墨此时回身,随便扔了一团卫生纸给他,又恢复成那副高冷声线淡淡道,“小东西,这一次我姑且原谅你。下一次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esp;&esp;时渊序愣住了。
&esp;&esp;“你是一开始就觉得我在骗你,所以刚才那样是为了……”时渊序语噎,“试探我?”
&esp;&esp;湛衾墨深深浅浅地看了他一眼,薄唇掀起淡笑。
&esp;&esp;“嗯,我喜欢看你故作镇定却前功尽弃的模样。”
&esp;&esp;时渊序胸口仍然起伏着,久久未从震惊中脱离。
&esp;&esp;“你是把我当傻子,这能叫试探?”
&esp;&esp;还是湛衾墨的底线,比他想的要更恐怖?
&esp;&esp;是啊,如果按照这男人面不改色地和各类恶人交手,总是一脸平静从各种危险场合脱身而出,男人做出再大胆的事情也不稀奇。
&esp;&esp;或许对方一早就看穿了自己只是为了激他,不介意亲自下场来做示范。
&esp;&esp;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无知。
&esp;&esp;这男人做事可以比他更大胆,更不计后果,他竟然还要激他。
&esp;&esp;“你……”
&esp;&esp;他想开口说,湛衾墨,你清楚你刚才在做什么么?
&esp;&esp;“……滚出去。”时渊序最后攥紧手,直立起半截身躯,万分羞辱地低垂眼帘,“我不想看到你。”
&esp;&esp;“这是我家。”
&esp;&esp;“那我滚,行么?”
&esp;&esp;时渊序利落站起身,却被扼住了手腕。
&esp;&esp;“嗯,胡说八道一通然后就甩下烂摊子给大人,还真像是你的作风,”男人声音上扬,“时先生,看来你真的没有长大。”
&esp;&esp;时渊序此时竟然没有发作,他那双狼一样的深黑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觑着他,“我比你有种……”
&esp;&esp;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心被扎穿无数次,揭穿无数次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敞开给他看。
&esp;&esp;锱铢必较的男人。
&esp;&esp;凡事讲究回报的男人。
&esp;&esp;是不可能这么做的,更不会对他如此。
&esp;&esp;——所以那不甘的怒火更是在他心里滚烫地燃烧无法寂灭,以至于他甚至想马上揪住这个总是斯文有礼,不慌不忙的男人的领口。
&esp;&esp;湛衾墨,凭什么。
&esp;&esp;凭什么每次揭开伤疤的是我,凭什么……总是在丢人的人是我。
&esp;&esp;你要的,不是我的在乎,也不是我的喜欢,是亲手将我的骄傲,尊严踩在脚下,是么?
&esp;&esp;可他又格外地厌恶自己。
&esp;&esp;他这是在做什么,明明是他自己先试探对方,亲手毁掉了两人本就为数不多的羁绊。过去对方好歹是他的长辈,他的监护人,可如今,一旦他开了这个口,就连这点关系也被他毁掉了。
&esp;&esp;湛衾墨轻笑,却悠悠地用一种别样的眼神看着他,“我明白了,时先生,你刚才说想要偿还我,其实与其说偿还,不如说……”
&esp;&esp;他视线深幽了几分。
&esp;&esp;“光是做我的病人,做我的宠物,都满足不了你,是么?”
&esp;&esp;“我可没说过满足不了。”时渊序面红耳赤地说,“你试探得还不够多么?”
&esp;&esp;湛衾墨没吭声,眸色浅浅划过什么。
&esp;&esp;虽然靠近男孩的颈窝,是他的本能。
&esp;&esp;尽管他神情从头至尾都没丝毫起伏,自然,作为神,本性就是对人间作壁上观,速来对事对物都表现淡漠。
&esp;&esp;只是,看见大男孩强压着怒气,一边板着脸胡说八道,偏偏像是倔强的小绒球努力呲牙咧嘴的模样。
&esp;&esp;他忽然起了心思,俯身靠近。
&esp;&esp;就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见对方的脖颈在烈日的暴晒下有些晒痕,配合那红的发烫的耳朵,就像是被驯服的一头小狼,屈服在他身下。
&esp;&esp;可深黑的下垂眼又紧紧地盯着他,深怕他真的做出什么不轨的事。
&esp;&esp;虽然是故作狠厉地盯着,可呼吸又急促得很。
&esp;&esp;嗯,有趣。
&esp;&esp;湛衾墨有所兴味,却又随即不动声色掩去神色。
&esp;&esp;这原来就是人类所说的,青涩。
&esp;&esp;既然从来都是心口不一,无理蛮横,那便让他学会向自己坦诚,让他诚实的身体也束手投降,如此便那么肆意地挑拨他所有敏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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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时“心血来潮”的湛衾墨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过,缓缓地开口。
&esp;&esp;“我只不过是告诉时先生,如果做我的病人和宠物都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再给你一点时间考虑。”
&esp;&esp;时渊序怔怔的。
&esp;&esp;什么叫作做他的病人和宠物都不够?
&esp;&esp;那么,他又能指望跟湛教授有什么别的交集么?
&esp;&esp;没有。
&esp;&esp;他告诉自己,自己不会喜欢男人,也不能喜欢对方。
&esp;&esp;“你先不用急着拒绝。”湛衾墨却接着说,“我自然是耐心极好,倒是时先生自己未曾想清楚过,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esp;&esp;“半个月后,我可以等你的答复,如果你确定没有别的要求。那我今后不必再问,我们就只做病人和医生,如何?”
&esp;&esp;时渊序怔然,不可置信地看回湛衾墨。
&esp;&esp;这个男人仍然神态从容得很,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一尘不染的黑色西装,衬得银发更是透亮,脸更苍白。
&esp;&esp;对方分别是把主动权交给了他,却也如此泾渭分明,不留人情。
&esp;&esp;之后,就只做病人和医生。
&esp;&esp;他们分明一开始就是互有所图的关系,甚至从以前对方做他的监护人开始,这段关系就是各取所需。
&esp;&esp;他作为一个小孩的时候还可以贪图对方那点温柔,可如今是个成年男性,该历练的也历练了,他可以把血和泪往肚子里咽,再还给世界一个无可挑剔,严肃淡然的时渊序。
&esp;&esp;只做病人和医生,又如何?他根本不贪图湛衾墨对自己还有别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