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马上到,时渊序,我接你,你等着,我开最快的飞舰过来……”话筒那边噼里啪啦杯盏倾倒的声音,“周哥周哥这才刚到的新酒”“不喝了我走人”“等等周哥你车钥匙都没拿”……
&esp;&esp;时渊序拿着光脑的手渐渐垂落。
&esp;&esp;其实他习惯了什么事都往肚子里咽。
&esp;&esp;但他已不在乎被周容戚知道这件事。
&esp;&esp;周容戚是他在军校四年的死党,修同个专业,一起跑操,还经历过实战演练,四舍五入他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了。
&esp;&esp;在对方面前暴露没什么丢人的。
&esp;&esp;而那个男人……
&esp;&esp;哪怕对他再好,也是明晃晃的别有所图。跟他走一遭遭出生入死的戏码,转过头来就是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把他卖了。
&esp;&esp;他早就该知道——
&esp;&esp;没有什么意外,没有什么误会,对方从头至尾就是那么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esp;&esp;他竟然还会以为……对方其实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esp;&esp;不仅仅是那个温和淡漠的医学教授,还有另一面。他会学着去理解,学着去揣摩,他可以很有耐心,一步步揭穿对方的真实面目,或许还能尝到那个失落已久的小孩不曾尝到的一点甜头和温暖。
&esp;&esp;告诉自己,在乎的人不仅只有他。
&esp;&esp;告诉自己,湛衾墨对他除了对医学案例的利用以外……还有别的。
&esp;&esp;可事实是,他天真得可笑。
&esp;&esp;在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企图看到男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对方却黑白分明的算计狠狠地将他击垮了。
&esp;&esp;湛衾墨,迟早会把他作为小绒球的真相告诉给他家人,甚至……军区。
&esp;&esp;此时时渊序捂紧胸口,他感觉自己的五脏肺腑像是被各种挤压撕扯着,连带着身躯发软,十分钟,他感觉自己离那个弱小不堪的身躯更近了一点。他现在的袖子似乎长了一截,紧接着是裤管……
&esp;&esp;可恶,其实变身期也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他非得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绒球,退一步,就算是变成一条土狗也多少有点战斗力。
&esp;&esp;“小毛球,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冒出来,这里离我出租屋很远。”
&esp;&esp;“切切切,我虽然不是土狗,但是也有四条腿,最多就是走个三天一夜到呗。”
&esp;&esp;“……以你的小短腿一个月都到不了。”
&esp;&esp;“呸,话说回来,你骂你自己做什么?”
&esp;&esp;此时他在有隔间的洗手间里准备熬过变身前的时期,无力靠着隔间的木板。
&esp;&esp;尽管长期艰苦训练让他对痛觉有了极高的耐受度,但他脸上密布着虚汗,视线都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