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他大胆假设,他做医学案例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他在乎的人。
&esp;&esp;好,很好,他对他有利可图也无妨。
&esp;&esp;自己做案例,也能帮助其他濒危族群享有更好的治疗。
&esp;&esp;倒也不是不行。
&esp;&esp;可他又很清楚。
&esp;&esp;清楚这男人做医学教授能救死扶伤,却不是为了他。
&esp;&esp;因为他是被牺牲的那个。
&esp;&esp;……
&esp;&esp;可对方的冷漠,终究会伤了他。
&esp;&esp;如今默许对方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就是他心甘情愿被他作践。
&esp;&esp;是他活该。
&esp;&esp;他视线微微眺向远处的通风口,如今这个实验室也不是密闭环境,他大可以想办法逃走。
&esp;&esp;他不能让自己最后一丝尊严也被对方践踏得一干二净。
&esp;&esp;再逃一次又能如何?既然他终究不会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
&esp;&esp;大不了一辈子不见。
&esp;&esp;忽然,站定在他跟前的湛衾墨俯下身,高挺的身躯却为他折腰,银发垂泻至肩头。
&esp;&esp;时渊序那一霎脑袋一片空白。
&esp;&esp;只觉得对方身躯一轻,恍然才发现,湛衾墨借机揽起了自己,把他送到了高高的文件柜之上,以至于双方视线平齐。
&esp;&esp;仿佛这样,便是双方平等相待,公正谈判。
&esp;&esp;可时渊序被对方肆意摆弄,只觉得丢人。恨不得变成恶犬,开口吠对方几声才解恨。可湛衾墨随即开口。
&esp;&esp;“你以为我区区为了某人,就让别人随便拿你做试验品?”湛衾墨沉声,“是你把我看得太慷慨,还是看得太坏?”
&esp;&esp;此时湛衾墨和他处于同样高度,他更是能看见对方衬衫领口微敞,喉结滚动。而那双暗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觑着自己。
&esp;&esp;不管是七年前对待那个笨拙的少年,还是现在徒有人掌心大小的小绒球,对方速来都直直地看向他,目光冷冽,却不挪动分毫。
&esp;&esp;只是如今那目光,不似那么漫不经心。
&esp;&esp;时渊序微微一怔。
&esp;&esp;这副态度,这般口吻,正能证明对方知道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sp;&esp;只是,经历过巷口那一遭,他又被拆穿了几分?
&esp;&esp;他别开视线,仿佛再对上视线一秒,他的心绪就要被窥探尽了。
&esp;&esp;“区区某人,可那不是你爱人么?”可他随即察觉到不对,“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病例,稍微帮忙做做小白鼠也还熬得住。看来你那‘爱人’也没有多重要,不值得你拿我来涉险。”
&esp;&esp;湛衾墨忽然低声笑了。
&esp;&esp;有些谎言,明明越抹越黑。
&esp;&esp;偏偏有些人当了真。
&esp;&esp;他眉毛一挑,紧接着坏心眼地问道,“你似乎很介意,我说的‘爱人’是谁?”
&esp;&esp;时渊序愣了愣,可湛衾墨还多说了一句,“很久之前,你在书房里的实验室也问我这么一件事。”
&esp;&esp;他忽然冷静了几分,甚至不吭声了。
&esp;&esp;没错,他是这么问过。但这男人的语气,说得好像他有多在意似的。
&esp;&esp;时渊序别开目光,黑珍珠眼眯起,虎牙微微呲起,下巴更是臭屁地抬起,“你要真这么觉得,我也无话可说。我总得看看湛教授不惜拿我做医学案例是为了谁,总不至于死得不明不白,你说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