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sp;我走错了这条路,之后侍奉他,恐会艰难至极。
&esp;&esp;只能说,一切都是我多事自找。
&esp;&esp;我瞥见姒夫人手指抖了抖,似乎快醒,便道:“臣有罪,王上任何处置,臣不敢有怨言。但无论如何,王上先请和太后聊聊,您等她这么久了。”
&esp;&esp;元无瑾抬手一挥,中贵人立刻下令将殿内所有旁人赶走。转眼间便仅留下了他,床榻上逐渐醒转的姒夫人,还有跪在一旁不被理会的我。
&esp;&esp;他背手站在榻前,故作轻柔地呼唤:“母后。”
&esp;&esp;姒夫人渐睁开眼,精神比先前稍好一些,看到吾王,一激动之下甚至有倚着后面软枕坐起身的力气:“瑾……瑾儿,你来看为娘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吗?”
&esp;&esp;元无瑾道:“母后当然没有做梦。”
&esp;&esp;姒夫人瞬目间涌泪:“瑾儿,你……似乎又瘦了点,你坐下来,让为娘仔细瞧瞧,好不好?”
&esp;&esp;元无瑾分毫不动,继续缓缓道:“母后能见到儿臣,当然不是做梦。母后的梦里,怕是已和谋逆罪人一起,踩着儿臣的尸首,将一男女都未知的襁褓孽畜送上大殷王位了吧。”
&esp;&esp;姒夫人面色僵滞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esp;&esp;吾王一字一字地问:“母后,你就那么想那个假寺人,到现在还在梦中呢喃他和那个孽种的名字?”
&esp;&esp;姒夫人目光垂下,这不是震惊,这是在躲避不答。她余光不时瞟我,似想求我再出言劝一劝,可若吾王所言为真,我也没有话可以再劝。
&esp;&esp;我轻轻摇了摇头,照旧跪住,默默看着。这件事上,我已只能听着,没有办法再插手了。
&esp;&esp;元无瑾看这反应,惨笑一声:“母后,你是不是从当年,到现在,依然是发自内心地想杀掉我?你告诉我,儿臣做错了什么,儿臣都改,行不行?”
&esp;&esp;姒夫人猛烈咳嗽几声,哀求:“瑾儿,你不要生气,是为娘对不起你……是为娘糊涂,娘已经这样了,求你莫再生为娘的气了……”
&esp;&esp;“你糊涂?”吾王盯着她,慢慢地退后,“你不糊涂,你可一点都不糊涂。吕载,孽种,他们都能出现在你梦境里,你根本一星半点都没有想悔改过。你说想见我,也不过是时至今日没有别的依靠,你想跟儿臣最后扮演一番母慈子孝……罢了。”
&esp;&esp;姒夫人咳嗽越发厉害,也已靠不住软枕,躺回被中,几乎无法言语。
&esp;&esp;元无瑾退得跌了一跌,笑得出泪:“母后,母后,在代国九年,你一直都是一位完美的母亲,寡人说要尽一切奉养你,寡人做到了,让你能母仪天下。可后来你怎么对寡人的?吕载之乱,寡人成了六国笑柄,寡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后,大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王太后?你病重,没剩几天,那不知你有考虑过到地下,自己有何颜面去见寡人的父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