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都不会在意的。”
&esp;&esp;诚然邀月是一张“假”的脸,这绝世佳人的面具下,其实是另一副面孔:他爱看书,随身总带着一两卷近日里爱看的,不拘诗文杂记、经世文章,有所得便觉欣喜;他擅长侍弄草木,不仅了解这些植物的习性,还会松根、浇水、施药驱虫、烧灰压地,每每做来认真细致;他擅长岐黄之道,常扮做游方道士给贫苦人家看病,袖子里还常揣着糕点果子,分给那些来看病的孩子。
&esp;&esp;林诗音无法理解他的很多想法,但她又何必去理解?她只要看他做过什么,在做什么,通过亲眼所见来认识这个人。
&esp;&esp;一个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坚定追求的人。
&esp;&esp;一个无牵无挂、能够享受生活甚至是寂寞的人。
&esp;&esp;一个极为聪明、所知广博、保持着旺盛好奇心的人。
&esp;&esp;一个被漫长的岁月打磨出了深沉的城府、却越加锋锐的人。
&esp;&esp;她轻叹了口气:“你若真的完全融入周遭一切,谁能看出你的隔阂?你若不是因为极端的自我、自控,谁能发现你的情绪喜怒都不受外物影响,只发自于心?”
&esp;&esp;“你说少林寺的各位大师为了放下而拿起,拿起便放不下,终究是空。因为你想拿起时便拿起,想放下时就放下。”
&esp;&esp;“拿起时是真,放下时,也是真。”
&esp;&esp;“寻常人做不到,便会觉得这只是虚假的外壳,只有外壳才能轻易拿起和舍弃,不会伤筋动骨。我们畏惧失去、离别、孤独,所以投入得越少,便越能保全自我。”
&esp;&esp;“而你从无畏惧。”
&esp;&esp;林诗音说着笑了起来:“有时候我也会好奇,你到底在想什么,抱着怎样的心情,有着怎样的过去,未来要走向何方。”
&esp;&esp;她恍惚间仿佛又见到了那一日突然出现在房中的女子,她早已知道了对方的真名,可对林诗音来说,那就是她认识的“邀月”。
&esp;&esp;她明明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天真和软弱,却说要“改变河流的走向”,如何“改变”?
&esp;&esp;变得像面前这位林姑娘一样,利用自己手里的筹码,去操控、去报复、去仇恨、去伤害、去嘲笑,去鄙视那份将自己陷入困境的情义,切割开过去、现在和未来,抛掉自己身上没有被险恶世道打磨的“风花雪月”,做个世俗眼中钱权在手的强人?
&esp;&esp;然后用这些给自己营造一个幻梦,骗自己得不到的,只是因为自己不想要了?
&esp;&esp;没有。
&esp;&esp;邀月没有这样做。
&esp;&esp;她给了她遵循自己心意的机会;让她看到了小楼外的世界,并教会她如何自保自立;让她知道世上还有洛莲夫人这样坚定决绝的女子——哪怕结局寥落,也无怨无悔地活过;在她犹豫不定时提醒和鼓励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