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蹲在地上,隔着亚克力门罩去戳那只粉色的肉垫。
&esp;&esp;沢田纲吉迟迟没有出来,你等了一会儿后,又不得不再次返回。
&esp;&esp;浴室的门是开着的,雾气已经散地差不多了,不过因为暖气一直没有关,倒也不会觉得冷。
&esp;&esp;他依然蜷在淋浴房的小板凳上,脑袋一下一下地点着,毛巾被他从头裹到脚。
&esp;&esp;……洗个猫而已,怎么就累地睡着啦?
&esp;&esp;你只好再次拿了条新的浴巾,蹑手蹑脚地进了淋浴房。
&esp;&esp;“小朋友,醒一醒。”
&esp;&esp;你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沢田纲吉没有反应,脑袋还是在一点点往下沉。你撇撇嘴,认命地帮他擦头。
&esp;&esp;当然,温柔这两个字和你无关。人一旦睡着后,大部分肌肉就会处于松弛状态。你往他头上扔浴巾的动作算不上有多粗暴,但也没有收力,或者确切地说,你就是故意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吵醒他。这样的力度足够让人在放松时骤然向一边倒去。
&esp;&esp;突然的失重感立刻将沢田纲吉惊醒。
&esp;&esp;你慌忙扶了一把:“抱歉抱歉,我看你睡着了。”
&esp;&esp;沢田纲吉醒得迷迷糊糊,他朝着你的方向打了个喷嚏,确切来说,是刚巧把脸埋进浴巾里,打了个喷嚏,然后还吸了吸鼻子。
&esp;&esp;你非常嫌弃地决定把这条沾过他的口水和鼻涕的浴巾送给他。
&esp;&esp;“咦?我好像睡着了。”他把脸从浴巾里露出来,揉着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esp;&esp;从你的角度来看,他似乎还没睡清醒,现在的状态更像是那种半夜被尿憋醒时的瞌睡状态。
&esp;&esp;你手上淋了点凉水往他脸上弹:“清醒一点,不要在这里睡着啊。”
&esp;&esp;这里是……厕所、卫生间!
&esp;&esp;“爱酱呢?我怎么会在这里睡着……睡多久了。”
&esp;&esp;“在吹毛呢,”见他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你干脆把浴巾罩在他头上,使劲地揉他的头发,“醒醒,赶紧醒醒,回你自己家换衣服去。”
&esp;&esp;沢田纲吉蒙在毛巾里哼哼唧唧,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你干脆抓着他的手放到毛巾上,让他自己擦。
&esp;&esp;“爱酱在吹毛,我能去看看吗?”他从毛巾里钻出来,眼睛水澄澄地看着你,看上去特别乖巧。
&esp;&esp;但是……猫吹毛有啥可看的,是刚才还没被折磨够吗?
&esp;&esp;见你没回答,他自顾自地裹着浴巾走了出去。因为要用花洒冲洗的原因,你们在给猫洗澡时脱了鞋袜,他哪儿都没擦,脚上湿漉漉的就往外踩。
&esp;&esp;木地板沾了一连串的水印,走起路来嘎吱响。客卫外就是相连的客厅与餐厅,虽然开了暖气,不过连通院子的移门没关严,留了一道缝,外面的冷空气往里钻,偶尔会感应到一点微弱的穿堂风。
&esp;&esp;而且热气朝上,冷气朝下,家里用的不是地暖,所以地板还是有些凉的。
&esp;&esp;你跟在他后面,经过浴室门口的时候,顺脚一路把门边的拖鞋踢过去。
&esp;&esp;“沢田,麻烦把脚擦了穿鞋。”
&esp;&esp;“等一下,爱酱在哪里?”沢田纲吉绕着餐厅一周没找到,又往客厅走去。
&esp;&esp;“能不能把鞋穿上,你感冒别来找我啊。”你一脚把拖鞋踢到他跟前,又崩溃地拿着拖把擦地上的水渍,“感冒别说是因为在我这里洗猫造成的,我有给你拿干毛巾的。”
&esp;&esp;话音刚落,他又对着半空打了个喷嚏。
&esp;&esp;你连忙拿着一包纸巾送过去:“不要在我家传播病菌。”
&esp;&esp;“对不起。”他下意识地向你道歉,但眼神还在四处搜寻猫咪的踪迹。
&esp;&esp;你估计他刚才根本没听见你说的话,只是身体本能道歉而已。
&esp;&esp;“在猫爬架下面,就是沙发边上,墙角的猫爬架。”
&esp;&esp;说完,他噌地就跑了过去。爱学习还在风箱里受难,见到是熟人来,又开始撒娇卖萌装可怜。小朋友蹲下身看了一会儿,接着把手指伸进亚克力门罩的透气孔,被爱学习咬了一下。
&esp;&esp;……活该。
&esp;&esp;你扶着拖把在一旁噗地笑出声。
&esp;&esp;“原来是装在这里面吹毛,”沢田纲吉恍然大悟,“我以为用吹风机。”
&esp;&esp;“那个效率低,猫会害怕吹风机的噪音。”最主要是怕它应激了会到处乱跑,抓起来有多难不说,中途要是碰坏了什么东西,或者小祖宗自己摔伤,那就麻烦了。吹风箱这玩意儿更省力。
&esp;&esp;虽然比不上你那个年代的吹猫神器,不过还是要感谢高科技!有总比没有要好。
&esp;&esp;“好了,赶紧回去换衣服。”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你拍了拍他的头顶,“不要再看小猫咪了。”
&esp;&esp;“它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esp;&esp;爱学习身上的毛已经半干,不过它一直蜷缩着,肚子和屁股上的估计一会儿还得靠人工翻面手动吹干。
&esp;&esp;它在吹风箱里不停地舔毛,胸口的长毛挂在舌头的软刺上,像是拉丝的棉花糖。
&esp;&esp;你估算了一下时间,“还要至少半小时,等一下还得抱出来用吹风机。”
&esp;&esp;沢田纲吉慌慌张张地起身:“那我先回去,一会儿用吹风机的话叫我。”
&esp;&esp;你愣了愣:“你还没被折磨够?”
&esp;&esp;“折磨?”他睁大眼睛,突然抱住吹风箱控诉道,“这可是爱酱,怎么能算折磨。”
&esp;&esp;行吧……行吧。也不知道刚刚在抱怨猫咪不可爱的人是谁,在浴室打瞌睡的人又是谁。
&esp;&esp;你把沢田纲吉赶了回去,临出门的时候,你甚至有点脚痒,想干脆直接把他踹到隔壁去。
&esp;&esp;淋浴房一片狼藉,无论是半挂在架子上的毛巾,还是掉在地上的沐浴露瓶子,或者沾在地上怎么也扫不完的猫毛。总之,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风箱里吹毛。
&esp;&esp;浴室收拾到一半,你实在受不了身上的湿衣服,干脆先去二楼洗澡换了身衣服。
&esp;&esp;等到你拿着排梳和吹风机再次下楼时,爱学习正在咬亚克力门罩上凸起的锁。它已经完全适应了风箱的声音,后背的毛呈现出蓬松顺滑的状态,只有下巴、胸口这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还有几缕粘在一起。
&esp;&esp;你关闭吹风功能,刚一打开门罩,它便立刻蹿至爬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