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esp;&esp;时序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开拥挤的人潮，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让她感到被侵犯。
&esp;&esp;他知道她现在脆弱，无助，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流浪猫。
&esp;&esp;他不能急，不能吓跑她。
&esp;&esp;他要慢慢地重新靠近她，用“保护”和“温柔”作为伪装，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在走投无路时只能依靠他。
&esp;&esp;他不要她属于他，他只要……
&esp;&esp;她需要他，依赖他，最终，爱上他。
&esp;&esp;就像他无法自拔地……扭曲地爱着她一样。
&esp;&esp;十五分钟的车程对闻叙之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esp;&esp;车厢内闷热浑浊的空气，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颠簸摇晃，以及身前时序那存在感极强的“保护”。
&esp;&esp;她一直死死抓着头顶的扶手，纤细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发麻。
&esp;&esp;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额角和鼻尖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esp;&esp;她甚至能感觉到小腿因为长时间站立而微微抽搐，脚踝又酸又胀。
&esp;&esp;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胃里空荡荡的，恶心感挥之不去。
&esp;&esp;她闭上眼，浓密卷翘的睫毛被汗水濡湿成一簇簇。
&esp;&esp;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轰鸣。
&esp;&esp;她太累了。
&esp;&esp;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彻底透支。
&esp;&esp;一方干净柔软的手帕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
&esp;&esp;闻叙之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躲开，但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偏头的动作都做得迟缓而无力。
&esp;&esp;那只拿着手帕的手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额头和鬓角的汗湿。
&esp;&esp;“擦擦会舒服点。”时序的声音落下来。
&esp;&esp;闻叙之想推开他，想呵斥他“别碰我”，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esp;&esp;她太累了，累到连维持最基本的骄傲和防御都做不到了。
&esp;&esp;她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那方手帕在她脸上轻柔地移动，感受着那带着侵略性的温柔。
&esp;&esp;她并没有注意到时序将手帕放进了自己的校服侧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esp;&esp;那上面有她的味道。
&esp;&esp;车子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站。
&esp;&esp;闻叙之双腿发软，踉跄着随着人流下了车。
&esp;&esp;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但身体的虚脱感依旧强烈。
&esp;&esp;“我送你到楼下吧，这边路灯有点暗。”
&esp;&esp;时序自然而然地跟在了她身边。
&esp;&esp;闻叙之想拒绝，但看着眼前昏暗陌生的街道，以及远处那栋破旧公寓楼……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esp;&esp;她……确实有点害怕。
&esp;&esp;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无比屈辱。
&esp;&esp;她沉默着，算是默许。
&esp;&esp;时序也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她身侧。
&esp;&esp;这段路并不长，但闻叙之却走得异常艰难。
&esp;&esp;终于走到了那栋老旧的公寓楼下。
&esp;&esp;她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想让时序看到她此刻脸上可能流露出的任何脆弱或厌恶。
&esp;&esp;“我到了。”
&esp;&esp;她干巴巴地说，声音依旧沙哑。
&esp;&esp;“嗯。”
&esp;&esp;时序停下脚步看着她。
&esp;&esp;昏暗的光线下，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微微颤抖的唇瓣。
&esp;&esp;他心底那股扭曲的怜爱和占有欲再次翻涌。
&esp;&esp;“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学吧？”
&esp;&esp;他的声音放得更加轻柔，带着试探，“这边公交的早高峰很难挤的。”
&esp;&esp;闻叙之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了头，虽然脸色苍白，但那双哭肿的猫眼里瞬间涌起了熟悉的抵触。
&esp;&esp;“不要……！”
&esp;&esp;她下意识地拒绝，语气带着残存的骄纵。
&esp;&esp;“我自己可以！不要你管！”
&esp;&esp;这是她最后的防线了。
&esp;&esp;她不能再接受他给的任何东西了，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欠了他什么，会让她在他面前更加抬不起头。
&esp;&esp;她闻叙之就算再落魄……也绝不能依靠一个曾经被她那样对待的人！
&esp;&esp;时序看着她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炸毛的样子，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esp;&esp;“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我。”
&esp;&esp;他的语气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点纵容，仿佛在安抚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esp;&esp;但这副姿态却让闻叙之更加烦躁。
&esp;&esp;她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猛地转过身，用微微发抖的手掏出钥匙，慌乱地插了好几次才打开那扇沉重的防盗门，几乎是逃也似的钻了进去，没有再看时序一眼。
&esp;&esp;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个让她无所适从的世界，也隔绝了时序那始终停留在她背影上温柔而偏执的目光。
&esp;&esp;时序并没有立刻离开。
&esp;&esp;而是牢牢盯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仿佛能穿透冰冷的铁皮看到里面那个他渴望已久的人。
&esp;&esp;他缓缓抬起刚才扶过她胳膊的那只手，将指尖凑近鼻尖仔细地嗅闻着，试图找回那属于她的香气。
&esp;&esp;不够…………
&esp;&esp;远远不够…………
&esp;&esp;他从校服内袋里取出那方柔软的手帕，白色的棉布上已经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水渍，那是她的汗水。
&esp;&esp;他毫不犹豫地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深深地用力呼吸着。
&esp;&esp;汗水蒸发后略带咸涩的气息混合着她肌肤本身散发出的甜腻又干净的体香，交织成一种独属于闻叙之的，让他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