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目不斜视,忽视正将早餐摆上餐桌的牧野,径直走到门口,自顾自换起鞋子。
&esp;&esp;“季知春。”牧野靠在玄关:“我做好早饭了。”
&esp;&esp;“不吃。”她头也没抬,换好鞋子起身就出门。
&esp;&esp;一连几天,面对牧野三番五次的示好,她都视而不见,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界限。
&esp;&esp;直到——
&esp;&esp;“你纯纯恃宠而骄。”
&esp;&esp;“?”
&esp;&esp;周五午休,医院旁边的小餐馆,姜蒁听她讲完这两天的事情,利索地翻个白眼。
&esp;&esp;“别不服气。”姜蒁搅拌着碗中汤羹:“话说的重是他错,可你也气性太大了些。”
&esp;&esp;“连着一周不理人,给人家甩脸子、冷暴力。”
&esp;&esp;“诶,我只是没理他而已!”
&esp;&esp;“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能给好脸?”
&esp;&esp;季知春撇撇嘴,没说话。
&esp;&esp;“人家也不是不知道错,是不是第二天就给你示好?”
&esp;&esp;搅拌汤羹的手一顿,她幽幽看向姜蒁:“你偏心。”
&esp;&esp;姜蒁没好气瞪她一眼:“我是偏理!”
&esp;&esp;“牧野主动低头,又是给你做饭,又给你买零食水果,甚至还特地挑了个礼物。”
&esp;&esp;“就差没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esp;&esp;莫名,她为数不多的良心生出一点心虚,却仍强撑着嘴硬:“话虽如此,又不是我要求他做这些。”
&esp;&esp;“差不多得了。”
&esp;&esp;“难道让人家跪下来给你认错?”
&esp;&esp;“你也就仗着是牧野,搁这肆无忌惮的发着你的坏脾气呢。”
&esp;&esp;“”
&esp;&esp;“想想人家对你多好吧,小白眼狼。”
&esp;&esp;姜蒁苦口婆心,恨铁不成钢:
&esp;&esp;“他醋坛子都快打翻十里地了,你跟鼻炎似的还闻不见呢!”
&esp;&esp;下午,病人不算太多。
&esp;&esp;季知春忙中空闲一会儿,不受控制的,想起中午姜蒁与她分别时说的话。
&esp;&esp;她意味深长看着她,在梧桐落叶纷飞的初冬街头:
&esp;&esp;“季知春,好好想想吧。”
&esp;&esp;“别说那些没用的屁话,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esp;&esp;诚实的,面对自己。
&esp;&esp;“砰,砰,砰”
&esp;&esp;她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
&esp;&esp;那些自己毫无察觉的脾气,那些自己下意识的对待,那些自己无知无觉的依赖
&esp;&esp;一桩桩,一件件,在刻意回忆下,显得那样清晰。
&esp;&esp;视线顿了下,她好像真的喜欢上牧野。
&esp;&esp;牧野对她的好,对她包容,还有姜蒁说的吃醋。
&esp;&esp;不,不会的。
&esp;&esp;她摇摇头。
&esp;&esp;可
&esp;&esp;她又忍不住多想,万一呢?
&esp;&esp;牧野他,会不会
&esp;&esp;“蹭”得下,她猛地站起,把坐在一旁的杜玉荇吓一跳。
&esp;&esp;“你要死啊!”
&esp;&esp;听着杜玉荇抱怨,季知春强行打断思路。
&esp;&esp;烫金般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esp;&esp;她却在心中告诫自己。
&esp;&esp;不要多想。
&esp;&esp;摸出手机,点开牧野对话框,她犹豫一下,敲下一句话:
&esp;&esp;【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来不来?】
&esp;&esp;牧野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esp;&esp;【来。】
&esp;&esp;【下班去医院接你。】
&esp;&esp;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先缓和下关系,至于别的事,以后再说。
&esp;&esp;然而,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下班时候。
&esp;&esp;五点十分,季知春麻溜换好衣服,正准备到医院门口等牧野,却在康复中心一楼大厅看到秦屿。
&esp;&esp;秦屿身穿垂感极好的深灰大衣,得体考究的衣裤,手里不知提着什么。
&esp;&esp;那双隐在金丝眼镜后熟悉的眉眼,在看到她后,攀上丝丝缕缕笑意。
&esp;&esp;一步,两步,他朝她走来。
&esp;&esp;空旷无人的大厅,米白瓷砖反射头顶白炽灯的光彩,显得那样干净整洁。
&esp;&esp;秦屿停在她身前两步外,眸中似乎还含着少年时的阳春白雪。
&esp;&esp;他说:“季知春,不介意……”
&esp;&esp;“我来接你下班吧?”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他会,你没多想
&esp;&esp;第48章 拥抱
&esp;&esp;而后,明显压着火气的声音从秦屿身侧传来,一字一顿
&esp;&esp;初冬的天总是要黑得早一些,知不觉间天已经渐渐暗下来。
&esp;&esp;大厅内,相比白日的喧闹,此刻显得格外空旷安静。
&esp;&esp;米白色瓷砖反射头顶照明灯的光线,亮得晃人眼,整个一楼干净明亮,静得只有两人的清浅呼吸。
&esp;&esp;季知春看向眼前眸眼含笑的秦屿,眉目微动,
&esp;&esp;而秦屿像是猜到她心思一般,赶在她开口前轻柔出声:“只是今日忙完路过,忽而想起你在这工作,顺路来看看。”
&esp;&esp;太聪明了。
&esp;&esp;季知春想。
&esp;&esp;秦屿了解她,他知道她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所以要编织一个轻松随意的借口。
&esp;&esp;而她,
&esp;&esp;也同样了解他。
&esp;&esp;秦屿生性冷淡,并非一个会浪费时间在他认为不重要事情上的人。
&esp;&esp;所以,她抬眸直直对上秦屿的眼睛,正色开口:“介意。”
&esp;&esp;“我介意你来接我下班,不管是不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