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简月觉得愤怒,可是冷风吹在脸上,她眨了下眼睛,眼眶骤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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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晚上八点,简月捂了捂额头,头痛欲裂地在马路边坐了下来。
&esp;&esp;连干净也顾不上,就那么直挺挺地坐下。
&esp;&esp;大脑晕沉沉的,简月想,应该是她喝酒喝多了。
&esp;&esp;可是转念一想,两杯酒也算多吗?
&esp;&esp;再转念一想,如果不多,她怎么会这么难受?
&esp;&esp;脑子好像成了一团浆糊,怎么理都理不清,就这么坐在路边吹吹风,倒比室内的封闭环境好受一点。
&esp;&esp;她取出手机,想给白叔发个消息来接她,一双漆黑的皮鞋蓦然出现在她视线中。
&esp;&esp;冷冷男声在她头顶响起:“起来,我送你回家。”
&esp;&esp;简月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缓缓抬头看他。
&esp;&esp;裴言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色冷得像冰。
&esp;&esp;她慢吞吞看他几秒,认出了他是谁:“裴言。”
&esp;&esp;“难为你。”男人嗓音沉沉,近乎自虐地说出后半句话,“还记得自己前男友的名字。”
&esp;&esp;简月看他几秒,复又低下头去。
&esp;&esp;见她没有起身的意思,裴言又道:“起来,我送你回家。”
&esp;&esp;简月摇头:“不要,你勾引我。”
&esp;&esp;“……”他差点气笑,“我勾引你?我怎么勾引你了?出现在你面前,跟你说一句话就叫勾引?”
&esp;&esp;简月再次慢吞吞抬头看他,她眨了眨眼,像是思考了几秒,然后点头。
&esp;&esp;男人真的被气笑了。
&esp;&esp;他猛地蹲下,直视着她的眼睛怒道:“这叫勾引?如果这叫勾引,那为什么没用?”
&esp;&esp;“哪里没用?”她疑惑反问。
&esp;&esp;“哪里有用?”
&esp;&esp;闻言,简月抿紧了唇,像是在克制什么一样,她定定看他半晌,终于克制不住道:“有用,如果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现在已经亲上你了。”
&esp;&esp;她以近乎无辜的语气说出这样诱惑的话,裴言心跳一慢。
&esp;&esp;鬼使神差的,他滚了滚喉结,嘴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我没有女朋友。”
&esp;&esp;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简月倾身而来,吻住了他的唇。
&esp;&esp;他仿佛被电到一样,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快,心脏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esp;&esp;她吻住他的唇还不满意,双手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向前几分,吻得更深入了。
&esp;&esp;很久没有与她这样亲近过,裴言全身僵硬,等他反应过来时,简月已离开了他的唇。
&esp;&esp;她停在极近的位置看他,声音隐隐有一分委屈:“我好想你。”
&esp;&esp;他的心好像随着这一句话,不可逆转地软了下去。
&esp;&esp;男人哑声回应:“我也是。”
&esp;&esp;我也好想你。
&esp;&esp;和你分开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esp;&esp;他不知道她为什么态度忽变,可是她一主动,他就忍不住缴械投降。
&esp;&esp;面对她,他从来只有一败涂地的份。
&esp;&esp;“裴言。”她继续说,“你还是单身吗?”
&esp;&esp;“嗯。”
&esp;&esp;“不是要结婚了?”
&esp;&esp;“不是。”
&esp;&esp;“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女朋友?”
&esp;&esp;“没有。”
&esp;&esp;她突然笑了,缓缓问道:“你能不能,不和别人结婚,不和别人谈恋爱,不对其他女人好,也不会喜欢上其他女人?”
&esp;&esp;心跳越来越快,他呼吸窒了窒,努力理解着她的意思:“你是,要和我和好吗?”
&esp;&esp;“不是。”她摇头,“我们不能在一起的。”
&esp;&esp;裴言:“……”
&esp;&esp;他的心又一次坠入谷底。
&esp;&esp;他顺着她的逻辑问:“所以,你既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也不让我找别的女人?”
&esp;&esp;简月眨了眨眼,点头。
&esp;&esp;裴言:“……”
&esp;&esp;他发现他已经完全看不懂简月了。
&esp;&esp;无论他问她多少次,她都不愿意和他和好,不仅不和好,还对他提出了近乎荒谬的要求。
&esp;&esp;她在玩他吗?
&esp;&esp;她究竟把他当什么?
&esp;&esp;裴言深吸一口气,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反问:“你把我当什么人?你不觉得你提的要求只有女朋友才有资格提吗?”
&esp;&esp;简月怔怔看着他,好像被他言语中的讽刺伤到,她眼睫一颤,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滚出。
&esp;&esp;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她的眼泪一颗接一颗落下。
&esp;&esp;寂静的夜中,她哭得非常安静,不说话,也不哭出声,却哭了半晌都不见停。
&esp;&esp;那些眼泪几乎烫穿他的心脏。
&esp;&esp;滚烫又灼热,让他的呼吸都带上一股火燎般的痛。
&esp;&esp;裴言从来没见简月这样哭过。
&esp;&esp;印象里她是个永远昂着头大步向前走的人,她可以以少女之躯挡在他面前保护他,也可以在司衡面前毫不畏惧地说要不要试试送他进警察局,可唯独,她没像现在这样哭过。
&esp;&esp;他的手攥成拳又松开,哑声问她:“你哭什么?”
&esp;&esp;“被甩的人是我,你哭什么?”
&esp;&esp;“抱歉,我喝醉了。”她匆忙低下头,声线还有一丝慌乱和颤抖,“胡言乱语,你不要当真。”
&esp;&esp;……又不当真了?
&esp;&esp;他好不容易从她的话中窥见一点在乎,窥见一点占有欲,就这样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