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简月笑了。
&esp;&esp;她倾身吻在他的泪痣上,应道:“好啊, 那我十年后问你,你不许不答。”
&esp;&esp;如果十年后她和裴言还在一起的话。
&esp;&esp;虽然十年是她主动挑起的话题,但坦白说, 她不太信。
&esp;&esp;因为司衡也对她说过永远。
&esp;&esp;他吻在她的额头上, 在闪烁的星幕下,对她说永远。
&esp;&esp;永远喜欢她, 永远爱她。
&esp;&esp;她不信裴言的回答,可是他这么说了, 她就忍不住跟着应了。
&esp;&esp;应完才反应过来,真的会有十年后吗?
&esp;&esp;她和司衡连三年都没撑过。
&esp;&esp;对了,她和司衡是因为什么分手的来着?
&esp;&esp;……
&esp;&esp;简月随口应完,以为话题会就此结束,却不想裴言看她的眼神仿佛被触动一样,让她有种他在颤抖的错觉。
&esp;&esp;手指在颤抖,嘴唇在颤抖,瞳仁在颤抖。
&esp;&esp;错觉一闪而逝,他闭上眼,伸手抱住她,笑着说:“好。”
&esp;&esp;“十年后,我等你来问我。”
&esp;&esp;
&esp;&esp;那天之后,裴言对她更纵容了。
&esp;&esp;亚恒的总裁办俨然成了她第二个家。
&esp;&esp;她在影视方面涉猎不深,认知没有裴言精准,裴言便会手把手地教她。
&esp;&esp;甚至于,他会给她建议,哪些类型能投,哪些类型不能投。
&esp;&esp;即使投资的对象不是亚恒。
&esp;&esp;对于她,男人好像真的一点避讳都没有,无论他在接电话还是看文件,她永远可以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esp;&esp;反正他不会对她生气。
&esp;&esp;这期间,听说创世的资金越来越紧张,连《星河》都卖了。
&esp;&esp;抛售价4300万,相比当初的竞拍价,亏损整整1500万。
&esp;&esp;创世在垂死挣扎,亚恒这边仍是岁月静好,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丝毫不受影响。
&esp;&esp;业内嗅到了风向,也渐渐不再把亚恒与创世相提并论。
&esp;&esp;不知不觉间,亚恒有了越过创世的趋势。
&esp;&esp;翻看近几个月的分析报告,简月隐隐有种预感,司衡就要穷途末路了。
&esp;&esp;她不觉得可惜,只觉得本该如此。
&esp;&esp;司知行心术不正,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司家垮了第一步,后面即便不是裴言,也会是别人来分这块蛋糕。
&esp;&esp;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向来如此。
&esp;&esp;随着创世走向落败,简月发现她心里的那口气也散了。
&esp;&esp;她过得很好,而司衡过得不好。
&esp;&esp;她以为这就是她和司衡的结局,却没想到,就在几天后,她又一次见到了司衡。
&esp;&esp;
&esp;&esp;那天她去医院,帮出门在外的简怀英和江颖取药,买完药下到一楼,不期然看见了一对熟悉的男女,司衡和林曼。
&esp;&esp;林曼肚子又大了些,她扶着自己的腰,脸上心事重重,而司衡站在她旁边,皱眉看着病历。
&esp;&esp;他们按了电梯,应该是准备去楼上的产科产检。
&esp;&esp;简月站在手扶电梯旁,不知怎的,没有立即走开。
&esp;&esp;她很久没有见过司衡了。
&esp;&esp;印象里,司衡是个极重体面和个人形象的人,可如今,男人的眼下有一层深深的青黑,面容憔悴,与过去意气风发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esp;&esp;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司衡。
&esp;&esp;理智上,她知道是最近创世的事让司衡心烦意乱,但感性上,她不受控地又看了看林曼的肚子。
&esp;&esp;那里面正在孕育一个茁壮有力的新生命。
&esp;&esp;几个月前,司衡因为这个孩子绿了她,如今司知行境遇难料,创世的资金链不容乐观,这样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司衡竟然还能牺牲休息时间,来陪林曼做产检。
&esp;&esp;他真的……这么想要一个孩子吗?
&esp;&esp;简月歪了歪头,直到司衡与林曼走进电梯,才慢吞吞提着药向外走去。
&esp;&esp;她走到停车的位置,准备上车回家,却不知想起什么,又收回手,转而取出手机。
&esp;&esp;几秒钟的铃声过后,裴言接起电话:“怎么了?”
&esp;&esp;“裴言。”简月笑了笑,“你能来接我吗?”
&esp;&esp;“你在哪儿?”
&esp;&esp;“市中心医院。”她说完又补充,“不要助理,就要你,你一个人来接我,可以吗?”
&esp;&esp;“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esp;&esp;挂断电话,简月放下药,又从停车的位置走回了医院正门。
&esp;&esp;已经十一月末了,寒风萧瑟,街上的行人个个手揣兜,瑟缩着脖子,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
&esp;&esp;简月也觉得有点冷,她哈一口气,低头搓了搓自己的手。
&esp;&esp;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她开始后悔今天没戴围巾出来。
&esp;&esp;裴言是提前两分钟到的。
&esp;&esp;他一眼看见她,把车停好后,疾步走了过来。
&esp;&esp;双手被他握在掌心里取暖,裴言看着她问:“怎么一个人来医院?哪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叫我?”
&esp;&esp;简月摇头:“不是,我没事,只是来帮爸妈的一个朋友取药。”
&esp;&esp;“……”裴言松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esp;&esp;接着他笑了,伸手替她理了下凌乱的碎发,问道:“是不是要我送你回家?”
&esp;&esp;男人掌心温度滚烫,擦过她额角的时候,她的心好像也跟着烫了一下。
&esp;&esp;简月想了想,不答反问:“你今天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