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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1 / 4)

&esp;&esp;二两银子……二两银子能买脂粉,能做好几身衣服,能买米——不过现在关陕这里不太吃米了,平时都吃土豆红薯,能买马口铁,能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二两银子,有时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呀!一个一年能赚二两的婆姨,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没有活路的,婆家厌弃了?下家多得是!闹起饥荒了?光看在一年能挣二两银子的份上也不能饿着了她!

&esp;&esp;就连男人们,也都放下手里的粗笨活计,争着来学织毛衣,这是一门可以安身立命的生意呀,毛线衣,在小冰河时期的现在,那是从南到北,没有老百姓不需要的东西,哪怕就是再穷的人家,在毛线生意上赚到的第一笔钱,也是要用来买毛线,给自己织线衣的。这样的一门新生意,能养活多少人呀!带着大家做毛线生意的两个年轻人,如何能不得到众人的敬重呢?

&esp;&esp;就连买活军派来的田师傅都知道他们,上回还说,要给李、张二人,颁发‘共同致富’的荣誉称号,只是因为那时忙着抢收土豆,倒没顾得上去追问后文。不过,就算没有任何称号,张秉忠和黄来儿也早已心满意足了,他们在驿站见面,便大有一见如故的意思,没想到,初次合作闯荡商海,便有如此喜人的成就,不过是一年内,关内关外,都有了不小的名声,甚至就连关外的鞑靼人,在城外互市时,和汉人有了什么纠纷,都嚷着要张秉忠去排忧解难呢!

&esp;&esp;“所谓的灾异,其实就是药火厂炸了吧。”

&esp;&esp;凡是有家有业,对现状感到满足的人,本能地就会想要维持现有的局面,对于京城的灾异,张秉忠倒看得很淡,“至于这样发公告吗?倒显得有些不稳重了。济州府那帮贼也是,这样轻易就闹起来了?可见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家。”

&esp;&esp;“可不正是这个理?”

&esp;&esp;天色已晚,七月里,关陕这里也就是中午热上一两个时辰,太阳一落到树梢后头,山里吹来的风就透了寒凉,叫人得在短袖衬衫外加上一件外衫,两兄弟从羊圈出来,进了驿站,驿丞老樊亲自送来一个热乎乎的羊肉锅子——自从养了羊,三不五时总有羊肉吃,或是客人来了要开荤,或是这羊看着要不好了,要先减员,驿站里杀了羊还能送去米脂县城里卖了,黄来儿和驿丞说好了,驿站里的这批羊,老樊也有份,见财神爷张秉忠来了,如何能不殷勤款待?

&esp;&esp;这就不比从前,只吃个浆水搅团便感到很满足了,如今,那滚烫的陶钵内,是冒泡的浅褐色汤汁,里头深褐色一块块的羊肉,黄橙橙面乎乎的土豆,七月里还有绿叶菜,团在小簸箕里端来,锅开了香味四溢,三人边喝点稠酒边吃羊肉,张秉忠问黄来儿浑家何时生产,又说要给两家说一门娃娃亲。对于京城的大事,三人的兴趣都很淡,“凭他怎么乱,乱不到我们老陕这里来。”

&esp;&esp;“正是了!这都多少年没个好收成了,好不容易收了几年土豆,怎么还不让人吃几年饱饭了么?”

&esp;&esp;黄来儿其实也是担心关陕这里乱起来,还好,他一向认为张秉忠这人很明智,张秉忠的乐观态度,让他对本地的治安稍微恢复了一些信心。仔细一想,的确也是这个理,这些年关陕的日子实在是太穷苦太动乱了,说白了,竟有些不像是人过的日子!好不容易,土豆、羊毛,让这块饱受苦痛的大地有了一丝喘息之机……还不乘机休养生息几年么?谁要还如济州府那样起兵作乱,那就是众人公敌!

&esp;&esp;人心思安,几人都互相提醒着,要到城内去排查、告诫那些不安分的道门人物,决不能乘机作乱,尤其是眼下,新一批羊毛就要纺线上市了,买活军的商队就在前来的路上,大家都正备货准备卖钱过冬的时候,若是城里乱起来,阻隔了商路,那就是凌迟也抵消不了这样的罪过!谁不想在关陕呆了,谁就在这时候作乱试试看吧!

&esp;&esp;“只要鞑靼人安分,咱老陕这些自己人不是问题,”老樊却是担心起了关外的动向,“咱们汉人一向安分,好容易有了几年甜日子,在家眯着眼享福都来不及呢,万万没有这时候做反的道理,怕就怕,那起子鞑靼人,听到消息以后,起了异心……”

&esp;&esp;对于一个老驿丞来说,对鞑靼人的提防是写在骨子里的,毕竟,这紧锣密鼓的关陕防线,就是为了防备九边外的鞑靼人呀。于是,黄来儿也立刻就把他本就不怎么关心的什么京城,什么天下大势抛到一边去,睁着眼睛望向张秉忠——张秉忠是和鞑靼人直接接壤的边关文书,自然要比黄来儿更清楚边关的局势喽。

&esp;&esp;“那群鞑靼蛮子啊。”张秉忠也笑了起来,“下回你们也到边关做做客,可就晓得他们如今的日子,也是大变样喽——”

&esp;&esp;第428章 毛衣延绥镇

&esp;&esp;七月里, 关陇一带的百姓们,晚上已经要在短袖外再添一件能穿四季的土布罩衫时,仅仅是百余里外的延绥镇, 夜里就得穿个薄夹袄了——哪怕就是在盛夏, 一早一晚草原上也照样是透心凉,还没到中秋节, 早上的晨草就难免带了薄霜。但是,今年鞑靼牧民们的心情是火热的, 在即将迎来尾声的夏季草场附近, 日日都能听到牧民们愉快的歌声。

&esp;&esp;“金杯里斟满了醇香的奶子茶——”娴熟的鞑靼话之后,是有些生涩的汉语, “远方的客人来到帐篷里,带来上好的茶叶还有马口铁,勤劳的放羊人捧出了金羊毛,远方的客人取出了银棉布——”

&esp;&esp;虽然也有说法, 口外的羊好, 没有膻味,但这话其实只是一种比较的说法,说到底,羊的体味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以夏季草场如今的羊群规模来说, 帐篷里不可避免,散发着浓浓的羊膻味儿, 但没有客人会介意这一点, 他们坐在淡黄色羊毛的包围中,愉快地用手掌感受着经过洗涤、晒干、梳理,变得蓬松丰润的熟羊毛。“草原的羊毛质量就是好!这是口里的羊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esp;&esp;鞑靼人直率,喜欢听人夸奖自己, 牧民们立刻喜笑颜开了,他们有许多话想说,但是,双方的言语还不算太通畅——买活军的商队中,有一些人会说鞑靼话,譬如虎福寿,还有一些语言天赋出众的汉人,鞑靼人也有,不过大多商队的人还是只会说一点简单的鞑靼单词。

&esp;&esp;而鞑靼人们呢,在一年的学习之后,已经有一些少年郎会磕磕绊绊地说汉语了,因为汉语现在完全参与到了鞑靼人们的生活中来:买活军收羊毛,但是对羊毛的处理是有要求的,想要和他们做生意,就得看懂他们发下的教材册子。

&esp;&esp;这个册子虽然是种文字,汉字、拼音、用拼音来写的鞑靼话,但是任谁都知道,如果会汉字的话,对于册子上的内容吃得更透,因为买活军写在册子上的鞑靼话毫无疑问,是有些蹩脚的。

&esp;&esp;有许多心急的汉子,加倍努力地学习拼音,学着说汉话,就是为了纠正这些不准确的鞑靼话,一年多之后,学习的效果显现了出来,草原上的故事,可以说给外来的客人们听了。

&esp;&esp;“这些羊是我们从口里买来的种羊!”

&esp;&esp;塔宾泰自豪地挺着胸膛,向商队的客人们介绍着这批羊毛的特色,“是你们的商队,从云县千里迢迢地把这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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