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很可惜,她仅有的信徒就在朝圣的终点,看到了真龙被各大仙门屠宰掠夺……
&esp;&esp;他们朝圣之后没有回去,恐怕是跟东海附近的宗门起了冲突,两方厮杀,最终也寡不敌众被杀了吧。
&esp;&esp;羡泽想到这点,也有些心中惋惜,她垂下眼睛,轻声道:“我可以跟你们去城镇和神庙看看,但你们绝对不能吐露我的身份。”她抬起眼眸,露出微笑:“否则真龙的诅咒恐怕比祝福来的更及时。”
&esp;&esp;伴随着话语的,是她可怖的灵压,少年们还记得刚刚金龙出水,暴力咬死灰蛟的恐怖画面,连忙低下头去称是,几个离他最近的更是惶恐的跪倒下去。
&esp;&esp;羡泽的灵压又转瞬消逝,她转了转烤着的湖鱼,温柔轻笑道:“谁要吃鱼吗?”
&esp;&esp;靠她最近的女孩连忙举起手来,等她分了一块烤鱼,便小心翼翼道:“尊上,我们如果不想暴露身份,又不能说您的名字,该怎么尊称您呢?”
&esp;&esp;羡泽似乎也在歪头思索着。
&esp;&esp;戈左看着她,三十岁上下的容貌,似乎正在成熟与温柔的时候,而她金瞳中也浮现出远处的风雪和结冰的湖面,戈左忽然想起察塔雅湖的寓意,转眼道:“察塔雅!”
&esp;&esp;这给了其他孩子启发:“对,察塔雅,妈妈!我们也都是无父无母,您又算是在严寒中救了我们一命,就叫您‘妈妈’吧!”
&esp;&esp;他们是神庙的孩子,若是能叫真正的金龙“妈妈”,那绝对是亲近与荣耀——
&esp;&esp;羡泽一愣,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着一群孩子急不可耐的先认下来,叫着她“妈妈”。
&esp;&esp;……真是听取妈声一片啊。
&esp;&esp;只是戈左看着其他人都在这么叫,心里又有些别扭起来:明明是他先想到的,明明他是带着所有人冲过来的。
&esp;&esp;怎么现在,他在她眼中也跟其他孩子没区别了呢?
&esp;&esp;第73章
&esp;&esp;“那就是察塔雅湖。”
&esp;&esp;戈左骑在翼虎上, 搂着她的腰,二人在高高的山崖上,他指向远处美丽蔚蓝的湖面。那片湖很深, 再加上天下水泽连通, 她确实当年有可能为了捕猎蛟类滋养自身,通过地下水道而来到西狄。
&esp;&esp;那应该是三四十年前左右,也就是她刚离开水下洞府, 放走钟以岫没过多久。
&esp;&esp;羡泽跳下翼虎的后背。
&esp;&esp;高崖上的古老杏树洒落粉白色花瓣, 树下的浅浅水潭中映着她的发辫与身影, 扶着被风吹得歪斜的树干道:“当年我在西狄这里待了多久?”
&esp;&esp;戈左也跳下翼虎, 靴子轻巧的踩在水潭边的石头上, 蹦了几下,笑道:“十几年吧。妈妈可是一点点看着我长大的, 我的好多第一次, 都只有你来见证。”
&esp;&esp;羡泽挑眉:“是吗?你不是说当时有很多孩子叫我妈妈吗?那些人呢?”
&esp;&esp;戈左:“都死的差不多了。”
&esp;&esp;羡泽:“……你杀的?”
&esp;&esp;戈左一脚踩进了水潭里, 他眼底露出惊愕, 又自嘲的大笑起来,连同脸上的疤痕都跟着扭曲:“在妈妈眼里, 我是这种人啊?不过也没说错,算是我杀的吧。”
&esp;&esp;羡泽眯着眼睛看他, 嘴上道:“多可惜, 本来该有多少好孩子能围着我叫妈妈啊。”
&esp;&esp;戈左咧嘴笑起来,露出犬齿:“不会的,在我们跟您相遇没多久,我就把每个人都揍了一顿,勒令他们不许叫你妈妈。只有我,能叫你妈妈。”
&esp;&esp;只有脸长得爽朗天真, 嫉妒心这么强啊。
&esp;&esp;羡泽正看着远处的乌叶卡的五彩篷布,还有金光熠熠的神庙龙首,戈左没有再粘着她,反而立在两臂远的位置,靠着树干,难得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
&esp;&esp;羡泽靠在树干上,忽然转过身,朝戈左走过来。
&esp;&esp;戈左抱着手臂低头看她,目光从她鬓角发丝挪到她眉眼之中,树荫与疤痕共同在他曾锐意爽朗的脸上,留下斑驳,可他目光好似从未有过蒙尘划痕的宝石。
&esp;&esp;羡泽一只手放在他胸膛上,手指触碰着撕裂他胸膛的疤痕。
&esp;&esp;疤痕的颜色比他肤色稍微浅淡些,但跟她白皙修长的手指相比,他就像树干一般粗糙。
&esp;&esp;撕裂他的疤痕微微凸起不平,她手掌用力摩挲着,戈左闷哼一声。
&esp;&esp;她抬起眼看他:“是疼?”
&esp;&esp;戈左嘴角动了动,有些别扭却仍然努力咧开嘴笑道:“是烫。是痒。”
&esp;&esp;羡泽垂头,掌心也更向下,按过他腰腹的肌理,他坚实滚烫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戈左只是仰了仰头,并没有阻拦她的手。
&esp;&esp;羡泽:“这疤一直延伸到哪里?不会到……”
&esp;&esp;戈左大笑起来,他手比划了一下:“没有,从这里斜过去,当时把我的大腿也撕烂了。”
&esp;&esp;羡泽:“谁干的?……不会是我吧。”
&esp;&esp;戈左碧色目光深深,他微微垂头,尾端扎着金珠的细发辫也垂落下来,遮掩住了肩膀上的百兽图腾的纹身:“我倒希望是妈妈干的。”
&esp;&esp;羡泽指腹抚过疤痕,而后忽然变成了用指甲用力刮蹭过去,她笑了:“这疤痕挺配你的。”
&esp;&esp;戈左垂头看着她,似乎因这句话,而眼中转瞬流露出一丝痛苦,但他很快隐去眼底阴霾,眼睛诚挚的看着她:“如果没有妈妈的金核,我就应该沿着这条疤被撕开,像是被撕扯的马匹一样烂在马厩的地里,等着死亡。”
&esp;&esp;“可妈妈心疼我,知道地上太凉,知道我身上太痛,所以给我金核让我多活了几十年。”
&esp;&esp;他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可我现在还有用,还能为妈妈杀人放火,等我没用的时候,再收走我的金核,再让我烂在地里吧。”
&esp;&esp;野狗使出了卖可怜的招式啊。
&esp;&esp;羡泽笑了笑没说话。
&esp;&esp;羡泽也没有手软,她逆练悲问仙抄,催动他的金核,从中吸取大量金色灵力——
&esp;&esp;戈左的反应远比之前的人要强烈,他脖颈青筋鼓起,咬牙止住了痛叫,两只粗粝的大手紧紧抓住身后的树干枝杈,只是将腰腹挺起来几分。
&esp;&esp;羡泽顿了顿,但看他没有拒绝的意思,便也没有收手,只是轻声道:“这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吃一吃也正常吧,让我检查一下这几十年你到底上贡了多少灵力。”
&esp;&esp;戈左纵贯身躯的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