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阿萨思没有拒绝,她知道卡洛琳是在委婉地支付报酬,这会让她的内心好受些。
&esp;&esp;末了,她与他们作别,目送佩伦一家的车绝尘而去,随后,她把信封放进了康斯坦丁怀里。
&esp;&esp;“老师?”
&esp;&esp;“这算是提前支付的驱魔费用,这栋房子的恶魔由你来解决。”
&esp;&esp;“……好。”
&esp;&esp;康斯坦丁仰头,就见三楼的窗边站着一个女人的鬼影。她面目恐怖、怨气缭绕,一看就是附着于这片土地的恶魔,而且对付起来十分棘手。
&esp;&esp;对,棘手!
&esp;&esp;凭着灵媒的直觉,他判断出对方生前应该与他一样,就算不是个灵媒也是个驱魔师,否则死后的力量不会这么强。
&esp;&esp;她是灵媒,状态又是死后;她堕为恶魔,他们又不知其姓名……难办啊。
&esp;&esp;老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esp;&esp;人类的嘴会决定他们的运气和磁场?
&esp;&esp;也是,想想他之前都想通了什么——不要怂就是干,他一死八成是厉鬼,届时谁赢到底还说不定!
&esp;&esp;看看,这念头才起多久,现在就遇上一个buff拉满的恶魔,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心想事成”?
&esp;&esp;康斯坦丁麻了,他真该死。
&esp;&esp;鉴于一开打就只剩他一个人在战斗,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他的老师面冷心也冷,是真的会见死不救。
&esp;&esp;“我先走了,老师。”他叹道,八岁的年纪愣是叹出了八十岁的沧桑,“我要搜集一下这栋房子的资料。”
&esp;&esp;不了解恶魔就对付不了恶魔,他终归不是他的老师,遇到什么类型的恶魔都能一路碾过去,他太弱了。
&esp;&esp;他还得找出恶魔的真名,这样才能把恶魔送回地狱,或者利用真名干掉它。
&esp;&esp;说起来,关于“为什么非得知道真名才能对付恶魔”这个问题,他曾请教过老师。而老师给他的回答有点奇怪,又很有道理。
&esp;&esp;她说:“我叫你‘约翰’,你会觉得亲近;我叫你‘康斯坦丁’,你会觉得我要下达命令。可当我叫你‘约翰·康斯坦丁’时,你是什么感觉?”
&esp;&esp;“是不是觉得我要揍你?”
&esp;&esp;孩子:……
&esp;&esp;别说,还真是。这种连名带姓一起喊的叫法,真是让人头皮发麻,仿佛下一刻就要被一只飞来的拖鞋呼死了。
&esp;&esp;“同理,直呼其名也会对恶魔起到震慑作用。”
&esp;&esp;阿萨思道,“甚至,呼唤真名对它们所起的束缚作用远比任何法术都强,因为它们不像人类一样拥有躯壳的保护,所以对灵体来说,名字是最短的咒。”
&esp;&esp;为了方便他理解,她用了更生动的描述:“就像你干坏事时不想暴露真名,恶魔也是。”
&esp;&esp;扒掉马甲唯唯诺诺,披上马甲为所欲为,康斯坦丁悟了。
&esp;&esp;之后他离开了,在本地学生的帮助下,他搜集资料的速度很快,但佩伦一家请来牧师和调查员的速度更快。
&esp;&esp;时值傍晚,一行五人扛着设备和行李进入了佩伦家。彼时,阿萨思一家还在吃饭。
&esp;&esp;莱戈拉斯:“你说,他们多久会逃走?”
&esp;&esp;康斯坦丁:“六小时之内。”
&esp;&esp;阿萨思:“自己的地盘能被人类闯两次,还让他们全身而退,这恶魔太没用了吧?我押一个团灭。”
&esp;&esp;康斯坦丁:……而你,我的老师,你是真正的魔鬼。
&esp;&esp;意料之中的是,该团队在十二点前就大呼小叫地逃走了;出乎意料的是,该团队有人受伤却无人死亡,阿萨思押输了,要刷一周的碗。
&esp;&esp;三天飞快过去,阿萨思吐槽:“难道这恶魔只吓人不杀人的吗?”
&esp;&esp;那它“人”还怪好的嘞。
&esp;&esp;“并不。”康斯坦丁裁开一份份旧报纸,把关键新闻择出来,按时间线排好,“从上世纪60年代起,那栋房子就在不停死人了。”
&esp;&esp;“住进去的每个家庭都会死光,不留任何活口。而每一桩惨案都很相似,都是父母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再自尽。”
&esp;&esp;旧照片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的光,映着逝者的脸,被漫长的时间摩擦到模糊。
&esp;&esp;那是在地方新闻报上登出的遇害者家庭,一水的全家福或合照,他们在照片上笑得那么开心,得到的结局却那么血腥。
&esp;&esp;“我的朋友告诉我,哈维尔的当地人都知道,那是一栋受到过诅咒的鬼屋。”
&esp;&esp;“地产商低价出售给不知情的人,害他们一个个死去,可房子依然没被销毁,至今仍在出售。”
&esp;&esp;丧良心的商人能骗一个是一个,而佩伦一家无疑是当下最大的受害者。
&esp;&esp;“当地人试过提醒买房的人,但没谁愿意相信他们。他们只觉得捡到了便宜,不会相信住进了鬼屋。”
&esp;&esp;“而当地人也不知道下一个要入住的人是谁,直到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多管闲事了。”
&esp;&esp;阿萨思颔首,对他收集情报的能力很满意:“知道恶魔叫什么名字了吗?”
&esp;&esp;康斯坦丁推出最早的一则新闻:“找到了,应该是她。”
&esp;&esp;是上世纪的一张照片。
&esp;&esp;黑白单人照,没有登在旧报纸上,而是夹在一本泛黄的日记本中。
&esp;&esp;这本日记不知走过了几个年头,半数书页已经发霉,后面的字也晕染得看不清,但安插照片的一页可见度还行。
&esp;&esp;阿萨思看到,照片的主角是一个女人,面孔惨白到有点模糊,但脸部轮廓线与她见过的恶魔倒是相似。
&esp;&esp;多半是同一人。
&esp;&esp;黑墨勾勒出“巴斯舍巴·谢尔曼”的名字,记录人称她是一名女巫,性格怪异,人缘不好,疑似患有精神疾病,由于经常诅咒人而被众人排斥,是社区的边缘人物。
&esp;&esp;后因土地纠纷,她似乎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为此,她无数次向上帝祈祷,恳请降下天罚夺走所有人的性命,但他们依旧活得好好的……
&esp;&esp;康斯坦丁:“她一怒之下从信奉上帝转成了信仰撒旦,不仅献祭了自己的孩子,还把自己也献祭了。”
&esp;&esp;她用生命诅咒了那块土地,不允许任何人占有它的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