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记得么?”
&esp;&esp;谢崇山沉默不语,翻看女儿在三月里描绘的小像。他记得很清楚。
&esp;&esp;阁子里站三位男子。画像寥寥几笔,勾勒出三个身形。
&esp;&esp;其中一个体型健硕,明显武人身材;另一个穿直缀、拿羽扇,是个清瘦文人。
&esp;&esp;居中而立的主人,长袍带冠,肩宽腿长。
&esp;&esp;谢明裳的笔迹,墨迹新鲜,在画像依次添上名字,显然刚添加上不久
&esp;&esp;。
&esp;&esp;“河间王府队正:顾淮”
&esp;&esp;“河间王府长史:严陆卿”
&esp;&esp;“河间王:萧挽风”
&esp;&esp;谢崇山瞠目盯着,半天没言语。
&esp;&esp;谢琅强忍激动,又取出两封书信,轻声道:“儿子比对过笔迹了。父亲看,第一封是河间王今日留给明珠儿的手书。第二封是谢家三月收到的匿名信。狂草笔迹,力透纸背,出自同一人手笔。”
&esp;&esp;“父亲,三月里暗助谢家的,确实是河间王无误。”
&esp;&esp;“河间王自入京起,对谢家始终暗中襄助至今。父亲,眼见为实啊。”
&esp;&esp;谢崇山来来回回地比对笔迹。
&esp;&esp;比对了足有一刻钟。证据确凿。
&esp;&esp;他闭目片刻,喃喃地说:“裕国公这老贼,蓄意骗我。”
&esp;&esp;撕拉声响里,谢崇山把书信几下撕扯粉碎,取出火绒点火。
&esp;&esp;雨篷子下点起一把小火。几封书信扔进火里烧了个干净。
&esp;&esp;暮色渐浓。越来越小的雨势里,众将士纷纷收拾油篷子,赶出辎重车,准备继续奔赴凉州。
&esp;&esp;出发在即,谢崇山只剩最后一句话问自己儿子。
&esp;&esp;“阿琅,坐过来。为父有话问你。”
&esp;&esp;谢琅诧异地坐去父亲身侧。
&esp;&esp;谢崇山摩挲着烫金硬壳庚帖,斑白头颅低垂着,注视小火里烧尽的纸张灰烬。
&esp;&esp;“你来的正好。为父想起,昨晚营地庆功过中秋,你喝得醉了,见到河间王当面时,脱口而出一声‘主上来了。’”
&esp;&esp;“你那句主上,什么意思?”
&esp;&esp;“……”谢琅也紧紧闭上了嘴。
&esp;&esp;雷声隆隆。
&esp;&esp;风吹树动,下一场山雨欲来。
&esp;&esp;第107章 快刀斩乱麻。
&esp;&esp;萧挽风冒雨回程。
&esp;&esp;并不意外的,撞上了路边等候的裕国公一行。
&esp;&esp;“这雨总算止歇了。”裕国公打马赶上来,笑容满面道:“殿下,你我难得并肩骑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