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尸身立刻化为透明粉末消散，不留任何痕迹了。
&esp;&esp;两件储物法宝落地。
&esp;&esp;离渊抱臂在一旁看着，见那玉瓶上刻着几个潦草的字。
&esp;&esp;“毁尸灭迹出门必备”
&esp;&esp;“姜”
&esp;&esp;他目光移回叶灼身上，见这人竟是没看自己一眼，收起东西，走向另一边。
&esp;&esp;离渊跟上。
&esp;&esp;就见叶灼走到另一具尸体前，严谨地照样撒上粉末。
&esp;&esp;离渊无言，打出两掌，把剩下两具尸体销毁了。
&esp;&esp;叶灼才看向了他。
&esp;&esp;这龙什么时候开始旁观的，他不知道。也许一开始就在了。
&esp;&esp;这人和自己的本命剑气息一模一样，他要跟着，自己难以发觉。
&esp;&esp;叶灼越过一片乱石，朝他走了几步。
&esp;&esp;“我在冶剑谷听了一句话。”站在一泼血迹前，离渊忽然说，“说是，金石本无心，刀剑亦无罪，只是——”
&esp;&esp;说到此处他轻轻顿了顿，看向叶灼。
&esp;&esp;叶灼：“……只是人心之中，风雨如晦？”
&esp;&esp;“就是这句。”离渊说，“铸剑师的尸身我已经安葬了。”
&esp;&esp;叶灼未置可否。
&esp;&esp;只是又往前走了几步。
&esp;&esp;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往那里走。
&esp;&esp;离渊就看着叶灼一脸茫然，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后在走到自己身前时，双眼一闭，浑身是血地往他身上栽了过来。
&esp;&esp;离渊：“……”
&esp;&esp;说实话，栽得比他想象中更晚一些。这人还真是能硬撑。
&esp;&esp;叶灼的意识在短暂的模糊后彻底陷入黑暗。
&esp;&esp;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在想，其实此处还有他人，他向来戒备，应是能再强撑些许，离开此处。
&esp;&esp;大约是这龙与自己的本命剑，实在相仿吧。
&esp;&esp;第15章
&esp;&esp;把昏过去的人接了个满怀，离渊觉得自己也许是叹了口气。
&esp;&esp;伸手把那人从肩头扳开，露出的是一张美则美矣了无生气的面孔。
&esp;&esp;人一时半会是无法醒来了。眼睛闭着，眼下的血迹没抹干净，一道殷红的残痕。
&esp;&esp;倒不像是方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了。
&esp;&esp;离渊伸手把那道血痕拭去。
&esp;&esp;稍探脉息，虽然活着，但也仅仅是活着。
&esp;&esp;离渊意识到，此人或许需要些许安置。
&esp;&esp;并且，也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esp;&esp;——怎么把人带走？
&esp;&esp;此情此景，似乎把叶灼抱起来带走是最合理的选择。但离渊并不很想这样做。
&esp;&esp;……总觉得那样的行为过分奇怪，不像是仇人之间应该发生的。
&esp;&esp;——于是他变成龙形，把叶灼叼走了。
&esp;&esp;叶灼的意识渐渐回笼时，一时未能判断自己身在何处。
&esp;&esp;身周环绕着奇异的寒凉润泽之气，不知所从何来，但经脉觉得舒展，仿佛浸在水中。
&esp;&esp;唇齿间残留着一道略有熟悉的丹药芬芳。
&esp;&esp;身下是什么柔软的所在。
&esp;&esp;叶灼蓦然睁开双眼。
&esp;&esp;眼前是一片朦胧的灵力白雾，身下同样，伸手去碰，只觉得冰凉柔软。
&esp;&esp;——好像被封闭在什么地方，感觉不到气息流动。远处有几团圆润的柔光。
&esp;&esp;叶灼起身。
&esp;&esp;上方有东西随他起身的动作缓缓打开，外界的光照进来，叶灼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esp;&esp;——是一个晶莹雪白的贝壳中。
&esp;&esp;随着他起身，那巨大灵贝自发打开上壳。
&esp;&esp;朝对面看去，果然，对面摆了个墨玉软榻，前方还有个剔透的琅玕案几，案上设有几颗夜烛明珠。
&esp;&esp;陆上并没有这些灵物，自然是来自海中。
&esp;&esp;海中有明珠，还有龙。
&esp;&esp;明珠光晕里，离渊在案前端正看书。
&esp;&esp;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
&esp;&esp;世人赞美旁人仪表出众，常说其有凤表龙姿。不失道理。
&esp;&esp;再看两人所在，是一处与晶莹陈设截然不同的空旷山洞，除去夜明珠的光芒外就只有上方山石缝隙里透下来的一叠天光，石壁上苍苔遍生，不知是蜀地哪处山中的天然洞穴。
&esp;&esp;“醒了？”离渊抬头看他。
&esp;&esp;耗损如此之巨，原以为起码要昏个三天三夜才能苏醒，倒比预想中更早些。
&esp;&esp;叶灼看着周身白雾：“多谢相救，这是什么？”
&esp;&esp;“疗伤用的。”离渊说，“不过也无大用，你不想待就出来。”
&esp;&esp;疗伤只是顺带，主要是塞进贝壳里可以合上。眼不见心不烦，正好专心看书。
&esp;&esp;灵雾润泽，细微修补着经络暗伤，叶灼坐在壳缘看着他，昏倒前的连串记忆浮上心头。
&esp;&esp;萧镇宗引路，武宗截杀，道宗埋伏。
&esp;&esp;若是武宗出手把他杀了，自然是冤冤相报，死了也无甚出奇，江湖恩怨而已。
&esp;&esp;若武宗不能，自然还有道宗收尾，到最后依然做成武宗寻仇杀人，死无对证。
&esp;&esp;可惜未能如他们所愿。
&esp;&esp;“第三次了，”只听离渊道，“每次见你，都会死人。”
&esp;&esp;第一次是有人下毒，第二次是有人自戕，这次更是上清山设伏截杀。死了是他们咎由自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叶灼很不想答。
&esp;&esp;“你们人间的仙道，每天就是这样刀光剑影你死我活么？还是说你为人不佳，故而次次霉星高照？”
&esp;&esp;“一向如此。”叶灼说。
&esp;&esp;也不知道答的是前句，还是后句。
&esp;&esp;离渊闻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