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赢了!
&esp;&esp;这怎么可能?
&esp;&esp;“这不可能!”和姜回打赌的人“砰”一声拍在桌面,猛地抬头越过赌桌死死揪住庄家的衣襟。
&esp;&esp;怒不可遏问着,“怎么可能不是牡丹,是不是你们出老千?”
&esp;&esp;“这里是长乐坊!你说话最好给我先掂量清楚!”庄家警告的道,眼看气氛不对,不知从哪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轻易反拧过这人的手。
&esp;&esp;“老实点。否则。”
&esp;&esp;“不敢了不敢了。”这人见识过赌坊大汉的厉害,忙不迭做小伏低的求饶。
&esp;&esp;大汉哼一声,松开他,眼神环绕四周,见他们被吓住才折身回去。
&esp;&esp;眼见着姜回非但没有把一匣子金银珠宝输出去,反倒赢的盆满钵满,她身边丫鬟把银子往自己怀里拢边咧开嘴笑的都合不住。
&esp;&esp;一股气血顿时直冲脑门,他不甘心道:“再赌一把!”
&esp;&esp;姜回微微笑了,语气轻轻:“可,你还有银子吗?”
&esp;&esp;这人嘴角猝然一僵,随后,满脸堆笑期盼的看向众人:“有没有谁能借我,下次,下次我一定能翻盘。”
&esp;&esp;意料之中的,没人开口应承,个个守着自己荷包像护卫自己脐下三寸之地,全然不似方才沆瀣一气的“同心”。
&esp;&esp;姜回轻笑,拉长语调戏谑道:“没银子了啊。”
&esp;&esp;“看来,眼下要被赶出去的人,是你呢。”
&esp;&esp;轻轻巧巧的三个字,不带一丝情绪,却能让人感受到从未被放在眼中,赤裸的轻蔑。
&esp;&esp;这人横生恼怒,巴掌便再要拦下来,却被长胡子庄家一个眼神,立时有人制止,硬生生拖拽着将他扔出来长乐坊。
&esp;&esp;“长乐坊童叟无欺,绝无可能出老千,谁敢恶意造谣,他便是下场!”
&esp;&esp;庄家立威完,摸着胡子笑容和煦道:“长乐坊一向与人为善,信奉的从来都是你情我愿的生意,诸位看笑话了。”
&esp;&esp;“每桌送一盘干果,算我胡某人聊表心意。”
&esp;&esp;“胡掌柜客气。”
&esp;&esp;胡庄主说完,眼神自然转向姜回,抚须笑道:“给这位姑娘单独上一盘压压惊。”
&esp;&esp;见姜回不搭腔,胡庄主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暗色,须臾又自然笑道:“姑娘只玩一局未免有些败兴,不若,多玩几把如何?”
&esp;&esp;“好啊。”她说。
&esp;&esp;“金桂!”
&esp;&esp;“买定离手!开!”
&esp;&esp;“杏花!”
&esp;&esp;“开——”
&esp;&esp;不过一个时辰,大把的银票珠宝哗啦啦的堆在姜回面前,方才色欲熏心的人此刻心中全被金银盖住,见看姜回运气不错,便跟着她投,不一会,也赚了不少,个个看姜回的眼神都如看着尊喜气的送财童女,越发的和颜悦色。
&esp;&esp;只有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忽道:“姑娘,可敢进里间与我单独赌一把?”
&esp;&esp;“唔。那胡掌柜你的赌注又是什么呢?”姜回问着,惫懒的打了个哈欠,隐晦的看了书生一眼道:“若是不够大,我可要走了。”
&esp;&esp;“是啊,姑娘,见好就收才是道理。”有人规劝道。
&esp;&esp;人啊,都是贪心不足的。往往见利深而眼低,持贪欲而忘本。不懂得见好就收才是安稳求成的道理。
&esp;&esp;胡庄主把那一眼瞧进心里,目光发凛道:“若你输了,你今夜所得连同这一匣子珠宝都归我所有。”
&esp;&esp;“若我,赢了呢?”
&esp;&esp;“赢了。”胡庄主眼眸微眯,语气阴沉道:“我输你一百两。”
&esp;&esp;姜回微微笑了,“胡庄主是拿我当稚童戏耍着玩吗?我输了,便要送你全部,这些,怎么也有两千两银子了吧?”
&esp;&esp;“而你赢了,却只输我一百两。”
&esp;&esp;“这买卖太亏,我可不做。”姜回掸了掸襦裙下摆沾染上的碎屑,转身便要走。
&esp;&esp;“赢了就想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esp;&esp;几个神色阴翳的大汉在话落的瞬间将姜回拦下来,方才还高呼‘与人为善’的人此刻皆横眉立目,当真是,有趣的很了。
&esp;&esp;女子立在灯火之中,映出弱柳纤腰,本病气的颦态似捏出婉转柔肠,尾音轻而飘渺:“胡庄主这是要强抢了?”
&esp;&esp;“姑娘这是哪里的话,上有青天大老爷。”胡庄主故意把几个字咬的很重,话中隐隐威胁,面上仍圆道:“长乐坊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敢如此,不过是想请姑娘里间好好赌一把而已。”
&esp;&esp;姜回轻轻垂眸,果然如此。
&esp;&esp;“那便听胡掌柜的。”她道。
&esp;&esp;有人目露担忧,暗地拊掌啧道,这么明显的陷阱,这姑娘怎么就听不出来呢?
&esp;&esp;有人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esp;&esp;里间放着一张长桌,桌子很长,想来应是连门开关都困难,便只挂了深色布帘,胡庄主把油灯点燃,审视的目光落在跟进来杨慎身上,倏的道。
&esp;&esp;“把杨慎给我拿下。”
&esp;&esp;下一刻,杨慎的膝弯被人从身后猛地一踹,狠狠跪倒在地。
&esp;&esp;“胡庄主,这是做什么?”杨慎怒道。
&esp;&esp;胡富全拉了黄花梨嵌百宝龙博古纹圈椅坐下,哼声开口:“姑娘,想必杨慎已经是你的人了吧?”
&esp;&esp;姜回立在那,面上一派波澜不惊,淡然反问:“胡掌柜这是在唱戏吗?”
&esp;&esp;目光扫过被反压着的杨慎,抬头冷冷道:“输不起便直说。你们赌坊的人突然变成我的了?真是荒谬。”
&esp;&esp;胡富全不确信的目光扫过姜回,又看向隐忍怒气的杨慎,心中开始怀疑,难道他疑心错了?不对,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esp;&esp;一次赌赢是运,两次也可说是天眷顾,但次次赢,就绝对有鬼。
&esp;&esp;胡富全皮笑肉不笑的道:“杨慎究竟是不是姑娘的人,姑娘自己心里清楚,但,接下来这局我是不敢用他了。”
&esp;&esp;“想不到长乐坊不大,能人却是不少。”姜回勾起红唇,语气讥诮。
&esp;&esp;“姑娘说笑了,我也不是什么能人,不过会些墨上功夫。”
&esp;&esp;来人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