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esp;&esp;胸膛每起伏一下，就有更多的鲜血从口鼻涌出。

&esp;&esp;「不要说话了，不要说话了，」我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着血迹，「叔你撑住，医生马上就来。」

&esp;&esp;「陈林！张一帆！」

&esp;&esp;我朝身后大喊，仓库内顿时一阵骚动。

&esp;&esp;「所有人！远离天台边缘！」

&esp;&esp;张一帆一边穿衣服一边弯着腰快步靠近，同时朝基地的众人高喊，「趴下！都趴下！」

&esp;&esp;他话音未落，又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esp;&esp;「小何？」我感觉有人在摇晃我的肩膀，「有没有受伤？」

&esp;&esp;我木然地看着怀里的老人。

&esp;&esp;他的手已经无力地垂下。

&esp;&esp;原本攥在手心的白色膝套也掉落进血泊之中。

&esp;&esp;「顾叔……他……」

&esp;&esp;「会好的，会好起来的。」陈林替我擦去眼泪，「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后撤。」

&esp;&esp;他从我怀里接过尸体，同张一帆一起将顾叔抬回仓库门口。

&esp;&esp;剩下的人全都集中在这里。

&esp;&esp;石楠站在人群里，她的脸色比纸还要苍白，单薄的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esp;&esp;张一帆将顾叔翻过来。他的背上赫然有着好几处弹孔。

&esp;&esp;「是枪伤。他们装了枪口消音。」

&esp;&esp;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我一阵恍惚。

&esp;&esp;不知怎的，往日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

&esp;&esp;我想起初次见面，他那不苟言笑，叫人望而生畏的样子。凶巴巴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esp;&esp;想起面对陆长风时，他坚毅的眼神和义无反顾的配合。

&esp;&esp;想起他一日三餐的悉心照料。

&esp;&esp;而更多的时候，他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esp;&esp;日复一日地站在天台的一角，用自己的眼睛守护着这座基地，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孩子。

&esp;&esp;所有人都沉默着，一语不发。

&esp;&esp;就在这时，一声戏谑的问候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天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