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贵妇人立刻上前搀扶,看自己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怒不可遏。
&esp;&esp;但她身边只有两名婢女,不能还手,所以向婢女吩咐:“快去通知宜寿令,把他们通通抓起来,押回长安!”
&esp;&esp;“娘子,是他先吐往灵溪的,不关他们的事。”
&esp;&esp;先前那名小娘子劝说贵妇人不要报官。
&esp;&esp;如果报官,罗兴和廖峥嵘就会有责任。
&esp;&esp;法律上又没写在水中吐痰犯法。
&esp;&esp;“阿娘,她是和他们一伙的,连她也抓起来。”
&esp;&esp;红袍青年见母亲来到,又有了底气,指着小娘子说道。
&esp;&esp;在他看来,就是因为这小娘子,他才会被殴打,她一定要把这小娘子纳为妾室。
&esp;&esp;在长安,也没有几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
&esp;&esp;“我们不是一伙的,不过你做的就是不对。”
&esp;&esp;小娘子连忙摇头矢口否认。
&esp;&esp;“走了!”
&esp;&esp;李瑄微微看了一眼嚣张跋扈的贵妇人,不再理他们。
&esp;&esp;在长安这样的贵妇人多了去了,她们一出长安就不可一世。
&esp;&esp;“你们快拦住她们!”
&esp;&esp;贵妇人见此,立即向倒地的奴仆喝道。
&esp;&esp;但两名奴仆心里苦啊!
&esp;&esp;罗兴和廖峥嵘太厉害了,有武艺傍身,他们根本拦不住啊!
&esp;&esp;但主人吩咐,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起身。
&esp;&esp;小娘子吓得连忙跑到李瑄身边,她的车夫还在观外等着呢!
&esp;&esp;“敢上来,削不死你们。”
&esp;&esp;见这些青衣奴仆还敢上来,罗兴喝了一声。
&esp;&esp;青衣奴仆畏惧罗兴和廖峥嵘的威势,竟不敢进。
&esp;&esp;贵妇人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只能希望县令赶紧带兵前来,别让他们跑了。
&esp;&esp;“你们快走吧!我阿爷是宜寿令,他要是抓到你们,我让他轻点打你!”
&esp;&esp;小娘子向自曝身份,让李瑄带着廖峥嵘和罗兴快点离开。
&esp;&esp;“我们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离开。倒是你独自一人,赶紧回家吧!”
&esp;&esp;李瑄看着这名小娘子说道。
&esp;&esp;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青色襦裙,梳着双髻,五官精致。
&esp;&esp;虽然在李瑄见到的美女中,比不上长离那种姿色,却有些与众不同。
&esp;&esp;她非常明媚,一双眸子墨染的纯粹,仿佛是一池秋水,异常清澈,她的眉宇还有一股书卷气息。
&esp;&esp;“依照《斗讼》,他们两个要笞四十。那人吐在水中,并不犯法。”
&esp;&esp;小娘子明白一些律法,告诉李瑄斗殴的严重性。
&esp;&esp;“可我们并不是因为他那样才去打他。我们看他想要欺负你,以为强抢民女,出手制止!”
&esp;&esp;李瑄有的是理由驳斥,就算不用身份压他们,他们也占不到便宜。
&esp;&esp;“这样啊!”
&esp;&esp;小娘子小脸一红,想了一下,她又说:“那也不行,他们如果是权贵,你这样不占理的!”
&esp;&esp;“小娘子看我的穿着,像是普通人吗?”李瑄笑问小娘子一句。
&esp;&esp;“不像!”
&esp;&esp;小娘子看着高大英武的李瑄,腰间佩戴飞鸟衔花的玉佩,还挎着宝剑。
&esp;&esp;她记得在街上挎宝剑的,都是官吏。
&esp;&esp;连王公子弟都不行。更别说将宝剑携带到宗圣观了。
&esp;&esp;可李瑄这么年轻,不像是当官的。
&esp;&esp;难道……
&esp;&esp;“你赶紧把剑收起来,如果被县兵看到你在大庭广众携带刀剑,会治你罪的。”
&esp;&esp;小娘子立刻向李瑄说道。
&esp;&esp;“你阿爷是宜寿令,我记得宜寿令是裴太傅的次子?”
&esp;&esp;李瑄未应,换个问题问小娘子。
&esp;&esp;他早在长安的时候,就了解过长安周围的县令,想看看除颜真卿外,还有哪些名臣。
&esp;&esp;对宜寿令,李瑄记得很清楚。开元名相裴耀卿的次子,裴泛。
&esp;&esp;裴耀卿虽未出自闻喜,但也是闻喜裴氏的一支。
&esp;&esp;闻喜裴氏在开元天宝年间,大臣极多。那些五姓七望,弘农杨氏,河东薛氏,“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等等知名士族,都远远比不上。
&esp;&esp;但大族已分家,有的迁离闻喜多年,各过各的。
&esp;&esp;要是李瑄不在,现在的裴宽和裴敦复将斗得你死我活,为李林甫做嫁衣。
&esp;&esp;也有如裴伷先那样的元老,在东都洛阳,不问争斗。
&esp;&esp;“是啊!我叫裴灵溪。”
&esp;&esp;小娘子大方承认,还指着宗圣观的灵溪说:“就是这条灵溪!”
&esp;&esp;“你的名字,挺有意思的!”
&esp;&esp;李瑄忍俊不禁。
&esp;&esp;“我阿娘在这条灵溪前的房屋内生下我,所以我才有这个名字。”
&esp;&esp;裴灵溪向李瑄解释道。
&esp;&esp;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因刚才的红袍青年吐入灵溪而阻止。
&esp;&esp;她觉得这里和她有缘,很喜欢灵溪,时时来此。
&esp;&esp;“好名字!”
&esp;&esp;李瑄赞扬一声。
&esp;&esp;这个时代女子起名没有男子庄重,就如安乐公主一样,出生时李显用衣服将她裹住,所以有了李裹儿的名字。
&esp;&esp;类似于裴灵溪、李裹儿这样的例子还有许多。
&esp;&esp;“说这些干嘛!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esp;&esp;裴灵溪再次劝说李瑄快些离开。
&esp;&esp;她祖父去世后,她们这一脉就败落了。
&esp;&esp;更何况她祖父不当宰相十几年,朝廷政局风云变化,家里并不是很尊贵。
&esp;&esp;“大将军……”
&esp;&esp;就在这时,宗圣观观主范云赶紧跑来,他还带着一群健壮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