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
&esp;&esp;“这倒不急,有什么事,我们兄弟商量着来。”瑞王皮笑肉不笑道。
&esp;&esp;庆王眸光闪烁,也道:“嗯,不急。”
&esp;&esp;楚翊也在旁附和。
&esp;&esp;杨榛又命书办将奏折呈上来:“这是通政司汇总上来的折子,已经分门别类,并对内容进行了概括。请三位王爷代为批阅,而后呈皇上御览。”
&esp;&esp;瑞王和庆王各自坐于书案后,抄起蘸了蓝墨的笔,兴致勃勃地准备批折子。天子驾崩,百日内的上谕、批文都由红笔朱批改为蓝笔,各部衙印章也由红改蓝。
&esp;&esp;墨是蓝的,可是代行皇权的感觉,却让他们的脸不由自主地发红。楚翊并不参与,只是恭谨地在旁帮忙,借着整理奏折大体扫了一遍,没什么紧要的。
&esp;&esp;于是,他不再浪费时间,躬身请退:“有劳兄长们了,弟弟想入后宫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请安。”
&esp;&esp;“去吧。”瑞王头也不抬道。庆王也不以为意,甚至乐见他早退,生怕自己批的折子不够多,显得不够勤政。如果脚也能写字,楚翊想他们此刻已经脱鞋,手脚并用了。
&esp;&esp;楚翊向六位大臣告辞,下殿刚走出不远,瑞王却追了出来。他用指腹摩挲着以花油细细打理过的精致唇髭,左右看看,低声开口:“关于玉川公主……昨晚,你跟我说的那事,真要跟老太太提?万一她老人家生气了……”
&esp;&esp;“三哥,又不是你提的。气也是气我,你当不知道就好。”
&esp;&esp;“好,好,好。”瑞王舒心一笑,连说三个好,极为满意,“说实话,我也想过,只是实在说不出口。我看,老四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他的正妃两年前也过世了。”
&esp;&esp;“这我就不知了。”楚翊嘴角一挑,“我只是觉得,三哥你挺合适的。”
&esp;&esp;“哈哈,好兄弟。这事成了,哥给你这个大媒人翻新宅院,你的府邸太旧了。”瑞王美滋滋的,为了多批折子,他几乎是脚不沾地跑回了光启殿。
&esp;&esp;第24章 别有用心
&esp;&esp;余光里,楚翊看见帝师吴正英也出来了,看样子是去皇上读书的勤德殿。他没有回头打招呼,而是刻意放慢脚步,直到对方走近时才道:“哎呦,吴大人,你也往这边走?”
&esp;&esp;“老夫去为皇上讲书。”结伴闲聊几句,吴正英感慨道:“没想到,王爷会提出采用皇上的书法。”
&esp;&esp;楚翊笑了笑:“万岁年少,初登大宝,这也可以增加他的信心嘛。”
&esp;&esp;“王爷怎么不也写一幅字,让群臣去选?”
&esp;&esp;吴正英问得诚恳,楚翊也坦诚相待,大着胆子幽幽地说:“百年前天下之乱,始于萧墙之祸、朋党之争,该以史为镜。我年纪轻,要说不想露脸,那是假话。我只是,不想把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搅合得更复杂。”
&esp;&esp;说出这样的话,很冒险。万一这老吴头明天参他惑乱朝纲,够他喝一壶。但他吃准了,这话对老吴头的胃口。
&esp;&esp;果然,吴正英目露赞许。他点点头,拱了拱手,很谨慎地不再与楚翊同行。
&esp;&esp;楚翊想,此人出身寒门,一生清高,有朋而无党,也从不结交皇族。品级不高,在政事堂里的话语权也不大,却是当下离皇帝最近的人。能让他对自己有所认可,也算是前进了一小步。
&esp;&esp;重要的是,当皇帝开心地问起:是谁提议,用朕的字?
&esp;&esp;吴正英会如实答道:是陛下的九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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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儿臣给母后请安。”
&esp;&esp;“逸之来了,坐吧。”老太太正闭目养神,动了动手腕,半晌才掀开眼皮,“你二哥走后,我这精神头大不如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连着两回啊……”想起恒辰太子,她老泪纵横。
&esp;&esp;“母后节哀。”
&esp;&esp;她用手帕点了点眼角,“你这是打哪来?”
&esp;&esp;“光启殿。”楚翊坐在一旁的绣墩,优雅地理了理袖口,“刚和六位大人商议了立摄政王的事。三哥四哥说不急,凡事我们兄弟商量着来。我年轻,都听他们的。”他只捡重点说,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esp;&esp;太皇太后眉头一皱,挤得眉间沟壑如刀劈斧凿一般,“别说了,哀家不想知道你们商议了什么。祖宗有法度,后宫不能干政。”
&esp;&esp;“是,孩儿多嘴了。”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马上会从亲儿子瑞王嘴里知道。说了,倒显得心直口快。
&esp;&esp;“对了。”老人家又擦擦眼角,淡淡说道,“兰妃自请殉葬,自缢了,现在停放在她自己的寝宫。你是钦命的内廷总管大臣,又兼管着礼部和宗正寺,尽快收殓了安排丧礼。还好,办白喜事是你的专长,不然这段时间内不晓得要乱成什么样子。”
&esp;&esp;楚翊心里揪了一下。他不认得兰妃,只是为一条生命平白逝去而痛惜。
&esp;&esp;“母后不必劳神,交给我吧。还有件事……”他以闲话家常的口吻说道,“听说,玉川公主也移居灵泉寺了。”
&esp;&esp;“嗯,可惜她年纪轻轻的,才十七。没办法,这是祖制。”
&esp;&esp;“虽然圣旨已经拟好,但一来没有昭告天下,二来尚举办册封礼。虽说她是来和亲,但直到先皇驾崩时,她的身份仍是我大昌的贵客。若说依祖制,可类似的情况,尚未有先例。到底该怎么安排她,说到底,还是看你老人家的意思。”楚翊默了一下,给听者以思索时间,接着才看似随意地提议:“我看啊,她跟我三哥倒合适,郎才女貌的。”
&esp;&esp;他紧盯太皇太后的脸,看见她苍老松弛的嘴角微微一扬,枯败无神的目光变得柔和,手指轻轻搓动。衣襟处,深色锦缎之下,胸口的起伏明显增大了。
&esp;&esp;他清楚,她联想到了立摄政王的事,而后瞬间就动心了。她一向最宠瑞王,凡是利于亲儿子,只要合理合法,那就要落实。
&esp;&esp;“你小子,乱点鸳鸯谱。”太皇太后脸上的皱纹大幅舒展,“不过,倒也没说错,那丫头跟瑞王也算般配。天子驾崩,王公贵族要守孝三年,国丧期不得婚嫁生子。后来,太宗皇帝将之改为六个月。就算哀家有这个想法,也得秋冬再议。”
&esp;&esp;她顿了顿,又自顾自松了口,“或者,先把亲事定了也行。不过,直接指婚,又似乎不大合理……”
&esp;&esp;一切都按预想中的发展,楚翊弯起嘴角,点头道:“没错,我正想说呢。既然她是客,那我们就无权指婚,所以得让她自己选夫君。”
&esp;&esp;“这样的话……”太皇太后拧起眉头沉吟着,“哀家看,她八成会选你。你年轻俊朗,又不曾婚娶,来顺都这一路上,跟她也算熟识。”
&esp;&esp;“我并无此意。”楚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