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正当所有人震惊地看着云壁的时候，那嗡鸣声更响了。
&esp;&esp;“嗡~”
&esp;&esp;“铿！”
&esp;&esp;一道炽烈的光，将他们淹没。
&esp;&esp;——
&esp;&esp;贾桂站在阴影的边缘，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楚地古老的祭祀仪式和巫之傩舞，也为那仪式的气氛所震慑，也明白了这是一片曾经属于巫的大地。
&esp;&esp;老道则表情凝重不已，死死地看着那神巫，似乎想要看神祇究竟会不会降临在那神巫身上。
&esp;&esp;“嗡！”
&esp;&esp;但是这个时候动静却从云壁之上传来，当他们疑惑震惊地看向云壁之中的时候，那炽烈的光芒突然间洒出，瞬间将他们的眼睛染成银白。
&esp;&esp;众人的眼睛顷刻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再看了。
&esp;&esp;他们都明白。
&esp;&esp;那是神祇临尘的光。
&esp;&esp;众人纷纷匍匐在地，整齐划一地叩首。
&esp;&esp;不仅仅如此，就连山脚下的人也注意到了山上的动静，他们看到一道光柱从半山腰射出，斜着传向天空云海，和那月光交织在了一起。
&esp;&esp;“啊？”
&esp;&esp;声浪不约而同地同时发出，汇聚在一起回荡在山脚下。
&esp;&esp;农夫村人们站在田埂上，大呼小叫：“怎么回事？”
&esp;&esp;树下的读书人纷纷站起：“看，山上有光。”
&esp;&esp;哪怕看不到半山腰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如柱一般的光芒，众人也能够猜测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此刻也只有这样一个答案。
&esp;&esp;“神光，这定然是神光，是云中大神下界了。”
&esp;&esp;“我的个娘诶，神仙真的下来了。”
&esp;&esp;有人四处奔跑想要多看一眼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跪地双手合十不断地念诵着什么，还有许多人看着那画面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脑袋里只有一片空白。
&esp;&esp;而此时此刻，山麓云壁前的众人也是这般。
&esp;&esp;他们震惊、惶恐，同时也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esp;&esp;良久后。
&esp;&esp;才有人微微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向那面云壁。
&esp;&esp;西河县令贾桂被那炽烈的光一刺，眼中看东西都有些重叠，但是他恍恍惚惚之间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出现在了云壁之中，巨大的影子投射而下，犹如巨灵神一般将整个山麓遮盖住。
&esp;&esp;但是随着那身影飘来，原本无比的高大的神形渐渐地变小。
&esp;&esp;乍一看。
&esp;&esp;就像是那身影从云层之中走下，从无尽光之中走来，最终融入了那云壁之中。
&esp;&esp;贾桂身躯一震，猛烈地摇了摇头。
&esp;&esp;睁开眼睛，再定睛一看。
&esp;&esp;那光透透的云壁里面，一个贴近于人间但是又超然于世外的影子映在石头里面，只看到影子却看不见人，仿佛那人行走在神人两界之间。
&esp;&esp;那身影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正在透过那面云壁看着外面的人间之景、众生百态。
&esp;&esp;“云中君。”
&esp;&esp;贾桂知道那是谁，但是那身影不再是凡人的模样，而是带着无尽光的神祇之形。
&esp;&esp;他此时此刻，不由自主地念出了那下一句。
&esp;&esp;“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esp;&esp;因为此时此刻他真正见到了。
&esp;&esp;迎神祇下界，那神祇降临在寿宫，散发出日月一般的光辉的画面。
&esp;&esp;而一旁的阴阳道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云中君”，他更加激动，脸色近乎潮红。
&esp;&esp;因为。
&esp;&esp;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他所期盼的长生不死的“神仙”。
&esp;&esp;第27章 迎神与癫狂
&esp;&esp;其他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第一次，而江晁也是如此。
&esp;&esp;他透过那镶嵌在云壁上的“月亮眼”第一次看到群巫们的舞姿，那是传承自远古时代的原始傩舞，是自上古时代世世代代传承而来的巫之魅影。
&esp;&esp;江晁第一次知道，那些他曾经听过的诗歌，在真正以唱和舞的形式表达出来竟然是这般的震撼。
&esp;&esp;这一瞬间，耳边隐隐传来的标准且典雅的报幕声都变得有些模糊。
&esp;&esp;“欢迎各位来宾，欢迎各位……”
&esp;&esp;而云壁外面。
&esp;&esp;篝火之下。
&esp;&esp;随着“云中君”的到来，群巫们也彻底陷入了癫狂，
&esp;&esp;领头的祭巫双手高举高颂祝词，巫女们舞动起来犹如云中神女，拱卫着站在“云霞”中的神巫。
&esp;&esp;带着面具的“山川之主”高呼呐喊云中君之名，高高捧起手中的托盘和祭品。
&esp;&esp;瞎了眼的瞽师带领着其余瞽师一边踏着奇异的步伐，一边演奏起了神乐，他们疯狂地拍打着鼓点，就像是要将狂风暴雨引入这片山麓之中来一样。
&esp;&esp;那祝词有着属于古楚之时的雅音，那旋律有着原始蛮荒的粗犷。
&esp;&esp;巫们的舞姿也同样如此，美妙绝伦，又和天地自然相融。
&esp;&esp;而这一切，只为献给一个人，或者说是神。
&esp;&esp;“云中君。”
&esp;&esp;迎神只是开始，接着群巫们又正式向神送上赞礼和祭品，这个过程往日里象征仪式多于真正意义，但是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esp;&esp;那象征着神人两界之门的云壁就在眼前，而“云中君”携带着万丈光华，就立影那玉壁之中。
&esp;&esp;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威势却如同大日烈阳一般不可直视。
&esp;&esp;戴着“山川之主”面具的巫觋一个接着一个来到云壁之前，或佝偻着腰，模仿着山中各种精怪或者猿猴的姿态，将供品放在了“云中君”的面前。
&esp;&esp;或四足着地，以虎狼豺豹的猛兽姿态，匍匐在神祇之前。
&esp;&esp;他们每前进一步，瞽师的鼓点也随之奏响，声音亦步亦趋地跟在步伐之后，那篝火的烈焰仿佛也在随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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