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撇开一切不谈,苏子然的这份勇气是足够让沈青另眼相看的,再细细看少年身上扎实的肌肉和挺拔如松的身姿,就知道这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好苗子。
&esp;&esp;小溪能把他叫来也说明了此人是有一定本事在身上的,足够应对来自金国的挑衅,孙宇在他身边多年也能给予这少年行兵列阵的帮助。
&esp;&esp;“传朕旨意,此番金国在我边境作乱挑衅,现命沈青为元帅,苏子然为先锋,率领十万虎狼之师扫平动乱。”仵雨溪拟旨。
&esp;&esp;沈青和苏子然应声下跪:“是!”
&esp;&esp;“旨意下午就会到你的府中,现在你先回去好好收拾吧。”仵雨溪又道。
&esp;&esp;苏子然点了下头,瞧了眼沈青就离开了南书房。
&esp;&esp;沈镇国公本来来也是打算劝一劝沈青的,但是还没说话就被沈青给堵住了,这下一听他所说之话也并非任性妄为,也打算离开了。
&esp;&esp;他刚进来怎么看不出仵雨溪正在气头上,而现在正事说完了,这夫夫两人明显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他也不好继续叨扰下去。
&esp;&esp;沈书运叹了口气,在离开前还是为自家小儿子说了句好话:“皇上,沈青平日待你如何,你是知晓的。他这段时间脑子不太好,如果有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希望您能多想想他的好。”
&esp;&esp;沈书运说完,瞧了眼仵雨溪的神色,没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丝毫松动,心里又是默默叹了口气,仵雨溪身份特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孩子们能好好过日子。
&esp;&esp;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过了三年舒心生活,结果前脚沈青出了事,紧接着又是金国挑衅,倒是一天天又没得安生。
&esp;&esp;沈书运的身形好像一瞬间苍老了不少,脚步迈过南书房的门槛一瞬,忽然听到仵雨溪的声音。
&esp;&esp;“我明白。”
&esp;&esp;相关人员全都散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沈青和仵雨溪独处,沈青也听到了自家老爹在临走前说的那一句话,以及小溪回的那一句。
&esp;&esp;他瞅了眼仵雨溪清俊的脸庞,虽然有点小肥脸仍还是紧绷着的下颔线,过去搂住了他的腰,仍是低头伏小,干脆道:“我错了。”
&esp;&esp;沈二公子的滑跪速度很快,还没等仵雨溪来得及数落,他便自我反省道:“我不该借学给你穿衣服的机会来索取上朝的机会,更不该强迫你一言九鼎。”
&esp;&esp;又瞅一眼仵雨溪,道:“其实你在我面前,怎么反悔都可以。”
&esp;&esp;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仵雨溪甚至能看得清沈青额头比别处要浅一点的伤口痕迹,他仰头,不温不火道:“这是你第一次框我。”
&esp;&esp;“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不该这么框我,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仵雨溪没把沈青搭在他腰上的爪子给放下,认真地说。
&esp;&esp;气过了头冷静想想,他并非不知道沈青的用意,只是他不想永远地做被保护的那一个。
&esp;&esp;沈青立马改口道:“那我下次上朝前和你说,你会答应吗?”
&esp;&esp;“不会。”仵雨溪想都不想道。
&esp;&esp;沈青:“”
&esp;&esp;“你爹都说了你脑子不太好,在你完全恢复记忆前,我还是不想让你上朝。”仵雨溪借用了沈国丈的话。
&esp;&esp;沈青彻底没话说了。
&esp;&esp;回了东暖阁,沈青还是一幅哑口无言的模样,仵雨溪也不想看着自家皇后娘娘如此大受打击的样子,只能缓了缓声,刚想宽慰一二,门外传来敲门声。
&esp;&esp;仵雨溪歇了心思,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esp;&esp;只见来人一来就直接跪在了仵雨溪面前,说道:“皇上,我家大人让我来和您说一声,三仵御鸣联系他了,约在今晚见面,想请问下一步该怎么办?”
&esp;&esp;“这前头我们还在猜测他会找谁帮他,结果转头他就找了我哥,他是不是傻啊?”沈青也不自闭了,走过来有些好笑道。
&esp;&esp;仵雨溪倒是有几分沉思,开口道:“并不只是这样的,沈凉他应该有些原因。”
&esp;&esp;仵雨溪下意识就想起沈凉在谈起仵御鸣时有些异样的行为,再加上他好像对失忆后的沈青多了不少宽容,每次都是确认沈青还没恢复记忆,才敢和和气气地和沈青说话。
&esp;&esp;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esp;&esp;仵雨溪不想纠结过去,他只知道现在的沈凉派了人来和他知会了一声,那就代表着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便足够了。
&esp;&esp;“朕知晓了。既然仵御鸣找到了你家大人,就直接告诉你家大人假意应和他,最好能从他口中套出些消息。你注意点赶紧回去吧。”仵雨溪道。
&esp;&esp;既然仵御鸣必然要从他身边人下手,不如直接顺水推舟让沈凉做了这个人,正好可以在其中给他们当内应。
&esp;&esp;他又看向沈青:“出征之后你不方便露面,在皇宫进出不方便,不如直接住在沈府,也算是直接和他交流。”
&esp;&esp;忽然得知自己将要见不得仵雨溪的沈青:“……”
&esp;&esp;
&esp;&esp;仵雨溪的圣旨一出,不过三日,十万精兵集结,沈青和苏子然站在最前列,黑压压的士兵在京城外几乎蔽了日,军容整齐,刀箭如林。
&esp;&esp;早秋的风格外大,没有建筑阻碍的风卷旌旗,上面写着大大的“凤翎”二字,有士兵齐齐敲金镫响,一时间除了响声和风声外什么都听不到了。
&esp;&esp;沈青在旌旗下定定地站在仵雨溪面前,一身乌墨色的盔甲几乎折射不出反光,衬得沈青的面容都染上了种肃杀的感觉,披着一袭明红大氅,气势凛然。
&esp;&esp;这是仵雨溪第一次见沈青穿盔甲的模样,男人高大的身躯被甲胄包裹,表情严肃,明红色大氅在风中猎猎飘扬,整个人耀眼夺目得像燃烧的火焰,威武凛然。
&esp;&esp;二十岁的沈青是没有后来沈将军的那种沉稳成熟的,就算身体处于二十六岁,和苏子然站在一起仍然仿佛跟同龄人似的,格外意气风发。
&esp;&esp;沈青的脑海里忽然又闪过一段记忆,同样也是他站在这里,带着一万士兵,面对空无一人的地方,遥遥望着小溪所在的皇子所,深深地看了一眼,后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esp;&esp;而身侧的仁亲王问他:“失望吗?没有人来给你送别。”
&esp;&esp;沈青当年只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还行。”
&esp;&esp;但少年郎心里终究是存着一份想让在意之人看看现在自己的帅气模样的小心思。
&esp;&esp;但现在的阵仗明显比起当初要大了许多,也郑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