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凯莎恍然大悟。

&esp;&esp;“你唬我。”她放下双手，拉平表情，用最直白的眼神，瞪他。

&esp;&esp;达米安耸了耸肩，在内心大笑。“我怎么会知道你就真信了呢？”

&esp;&esp;凯莎直直怒视他，伫在衣柜旁，动也不动。

&esp;&esp;达米安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esp;&esp;“等你生完闷气了就下楼吧。”他说，走过凯莎身旁，拍了拍凯莎的肩，不是安抚，是想进一步惹恼对方，因为凯莎生闷气的模样实在好好玩，“我会在画室等你。”

&esp;&esp;凯莎歪过头，怀疑地盯着他。

&esp;&esp;“你要放我一个人在你的卧室里？”

&esp;&esp;达米安在门边停下脚步，侧身，和凯莎对视。

&esp;&esp;“是啊。”他反问，语气近乎是亲切，“有什么理由是我不能信任你、不该放你独自一人在我的卧房里的吗？请告诉我，我会想了解。真诚地。”

&esp;&esp;顿时凯莎变得面无表情。

&esp;&esp;而达米安能看穿凯莎藏在面无表情底下的惊慌失措。

&esp;&esp;事实是：当达米安这么说的时候，所有事就都变得如此之一目了然。不论是凯莎的别有目的，或是他们正在玩的这些心理游戏。

&esp;&esp;有几秒钟左右，他们都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

&esp;&esp;直到凯莎瞇起双眼，骄傲地昂起脸的同时、又满是防御地抱住自己。

&esp;&esp;“要是你以为我会一头栽进这么低级的圈套，”她说，大步走向达米安，和他擦身而过，“那你就大错特错。”

&esp;&esp;达米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esp;&esp;他就知道激将法对凯莎总是有用。

&esp;&esp;第37章

&esp;&esp;事后回想起来，凯莎就知道她在睡前想着达米安会成为此生最大的败笔。

&esp;&esp;她该逼自己放下手机。她该逼自己睡觉。

&esp;&esp;可她没有。

&esp;&esp;相反地，她拿起手机，给卡西发短信，点击下载影片。

&esp;&esp;她看了影片一次。二次。又看一次。再看一次。

&esp;&esp;所以现在，她在这儿，在达米安的画室内。

&esp;&esp;可以说这是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也可以说这是为了填补她多年来、怨念深重造成的庞大精神损失，但假如，假如事情真如卡西所说的，达米安，为了她，从太空带回一朵玫瑰（天啊，真是个浪漫又深情的小王子，不是吗？所以又是谁再三警告他们所有人、万万不许从太空带回任何东西的？这个伪君子），而这些年来达米安都不曾将花送给其他人。

&esp;&esp;那么很高的机率花就还藏在庄园里。

&esp;&esp;不是在达米安的卧房，就是在他的画室。二选一。

&esp;&esp;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这可能会成为白忙一场。毕竟，天知道外星玫瑰会不会有保质期，搞不好达米安没把花成功送出去的原因就是花早就烂了。

&esp;&esp;但要是如果。

&esp;&esp;要是如果她能把花找出来，那她就能向卡西证明……

&esp;&esp;证明什么？

&esp;&esp;凯莎还没想好。

&esp;&esp;也许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自我满足，也许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在晚上说得更好，可以再也不用担心会梦到达米安和玫瑰花。

&esp;&esp;倒不是说这就是凯莎对噩梦的定义。可她不想梦见这个。

&esp;&esp;早上七点半，在整夜的巡逻、和历经一场攸关生死的战斗、并得到好几个大小不一的伤口，又跟斯莱德吵架1)、再跟姊妹们抱怨，情感上先对提姆深感失望、再对达米安燃起希望后，凯莎做出决定。

&esp;&esp;她有个计划。

&esp;&esp;计划是：她要潜入达米安的卧房和画室，找出那朵该死的外星玫瑰。

&esp;&esp;就像是杰森每次都挨骂，可每次都还是决定要炸掉大楼一样；凯莎知道她想找出玫瑰的决定基本上就是毁灭性的。

&esp;&esp;这绝对不是个好主意。这会成为彻头彻尾的事故现场。她甚至已经能听见达米安愤怒的咆哮，在她的想象中。

&esp;&esp;可她还是要这么做吗？

&esp;&esp;此外，要是有人想对她提出关于个人隐私和边界的质疑，那些人可以先去和蝙蝠侠深入谈谈。看在哥谭的份上，蝙蝠们表达爱的方式就是监视和监听。

&esp;&esp;而她是只货真价实的蝙蝠。

&esp;&esp;承上述；凯莎在早上八点半敲了达米安的房门。开始进行她的计划。

&esp;&esp;直到目前，事情都进展顺利。凯莎已经确认过，玫瑰不会被藏在达米安的卧房，没有适合的空间可以藏匿。

&esp;&esp;那么剩下的就是画室了。

&esp;&esp;考虑到这儿堆满了各样藏品，要从达米安为数众多的收藏中找出玫瑰会很困难。她需要导引，更需要达米安不在场。

&esp;&esp;凯莎暗自盘算，心不在焉地挨着被摆放在画室中央的法式贵妃椅坐下。

&esp;&esp;“你要介绍一下这整个空间吗？”她问，抬起头，却发现达米安的表情古怪，“……那是什么意思？”

&esp;&esp;“什么？”

&esp;&esp;“你的表情，达米安。你刚才用很怪的表情看着我。”

&esp;&esp;达米安站在窗边，挪开目光的方式令人起疑。

&esp;&esp;“我没有表情。”他断然否认道，“你看错了。”

&esp;&esp;凯莎瞇起双眼仔细审视达米安的脸。她认为自己不可能看错和……等等。那是脸红吗？达米安脸红？

&esp;&esp;问题要不是在她身上，就是在她身下的这把贵妃椅。

&esp;&esp;凯莎灵光一闪，马上从椅子上蹦起来。“天啊达米安，你到底曾经对这张椅子做了什么？！”

&esp;&esp;“我没有！”达米安抬高音量。

&esp;&esp;“你绝对有。”凯莎反驳，神经质地拍了拍裙摆，怀疑裙子会在刚才那短短两三分钟内沾上什么东西，“实际上，别告诉我。我才不想知道你曾经和谁在这张椅子上做过。”

&esp;&esp;达米安低下头，捏着鼻梁，脸红没有褪去，神情间满是恼怒。

&esp;&esp;“我说了，”他加重音，“没有。”

&esp;&esp;凯莎噘起嘴，转了圈眼珠。

&esp;&esp;“是啊是啊，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