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小脸颜色惨白,不断抬袖擦汗。他国际学校的西装袖管上,用别针别上的白布圈摩擦得皱皱巴巴。
&esp;&esp;起因是有人用石头砸碎了二房的琉璃窗。
&esp;&esp;大人们心里都猜得到是谁。
&esp;&esp;有个刚失去母亲的小孩气不过来灵堂洋洋得意炫耀的二房,趁大人不注意跑出去,呸了一口唾沫,再跳起来,拿石头用力砸碎了那扇彩色美丽的玻璃窗。
&esp;&esp;琉璃像蛛网,一下就破了。
&esp;&esp;那小孩砸的时候是痛快的,后来就浑身发抖,牙关打颤,开始害怕。
&esp;&esp;陈家豪得知后,站在祠堂,用那双威严的眼睛高高俯视他的后代们,阴沉说:抓到谁弄的,抽20下竹鞭,长长教训。
&esp;&esp;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寒远站了出来,说是自己砸的。
&esp;&esp;陈阳生明显松一口气,小小的身躯栽倒在蒲团上。
&esp;&esp;陈家豪身为父亲,却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年纪这么幼小,就能操控别人替他挨打。
&esp;&esp;可见自己这样严格的教育是有益于子孙后代的。
&esp;&esp;只有陈寒远,什么都没得到,咬牙替陈阳生挨了打。
&esp;&esp;竹鞭一鞭鞭抽在他瘦小脊背,他流着眼泪,冒着汗珠。
&esp;&esp;陈阳生之前来求他的话语在耳边变得模糊:“小远,我们同病相怜,都没了妈妈。你帮帮我,你挨过打,你不怕,可我怕得要命。这个家里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你帮我我下次也会帮你,只有我在这个家站稳脚跟,我们才能互相扶持下去,是不是?”
&esp;&esp;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陈家豪永远不会正眼看陈寒远这个私生子一眼。陈阳生还有机会。
&esp;&esp;可陈阳生算漏了一点,陈寒远那时候才四岁,不懂这些道理。他听到大哥哥的话,胳膊下意识因为恐惧而收紧,抱紧怀里妈妈叶瑶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一个破旧的小老虎手缝布偶。
&esp;&esp;陈寒远不是在犹豫,不是在想办法拒绝。这个家里从来没有人征询过他答不答应,他被教会,在哥哥和长辈们面前,只可以点头不可以摇头。
&esp;&esp;在没有点头的几分钟里,他只是在害怕,印象中那些细长的竹鞭抽在身上太疼了,他真的好怕疼。
&esp;&esp;可陈阳生连这么点时间都吝啬给他,沉不住气,等了几分钟没得到想要的答复,这个瘦瘦弱弱的弟弟还一直在他面前掉眼泪发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esp;&esp;他语气变得凶狠,一把抢过他怀里的小老虎,高高举起威胁:“陈寒远!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这个破老虎扔进海里,让你这辈子都再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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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陈寒远年纪小站队陈阳生的时间里,数不清挨了多少次竹鞭。
&esp;&esp;陈寒远小时候皮肤白,看着瘦瘦弱弱,但身上怎么打也不留疤。
&esp;&esp;陈阳生偷偷爬窗进房间给他上药,语气温柔哄他:“因为这是小远的超能力,别人都没有,只有小远有,小远好厉害。”
&esp;&esp;陈寒远是依赖过这个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哥哥的。
&esp;&esp;直到他听见陈阳生用安慰他的话转而去威胁其他几个弟弟:“小远的身体是打不坏的!他天生就用来挨打的!我有小远替我,你们有几条命要跟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