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一个松云都护不住,还能有什么出息可言,对阮家还能有什么用?”
&esp;&esp;阮珩是听说了大公子被指婚给幽王世子的事,但他不明白这跟他娶不娶谁有什么关联。
&esp;&esp;“有什么用?阮家上下,你哥哥,你母亲,都盼着你做官,在皇帝面前得脸,将来给你可怜的哥哥撑腰呢!”
&esp;&esp;老爷用手杖笃笃地敲着地板,他真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esp;&esp;“就算不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你哥哥,他可没亏待过你吧?你怎么就不替他想一想?”
&esp;&esp;阮珩明白了老爷的意思。
&esp;&esp;老爷之所以对自己和江亭这门亲事也如此满意,主要还是因为江家在官场的势力大,不仅阮珩的舅舅也是未来的岳父在学政任要职,就连他外祖父江家老太爷,如今也身居高位。
&esp;&esp;更不用说千头万绪的人脉了,在老爷眼里,这些都是阮珩日后飞黄腾达的根本。
&esp;&esp;可是在阮珩眼里,自己日后发达与否,看的是自己的本事。
&esp;&esp;“那跟娶表弟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外祖和舅舅,我还做不了官了?”阮珩反问道。
&esp;&esp;阮正业却冷笑了一声,道:“要是没有你舅舅,你以为你那个经魁的功名是怎么考上的,你觉得就凭你那半肚子的纨袴文墨,能拚得过那些成百上千寒窗十年的学子吗?”
&esp;&esp;阮珩怔在当地。
&esp;&esp;跟老爷对峙了这么久,阮珩一直理直气壮,如今听了这两句话,倒让他的心肠凉了半截。
&esp;&esp;随之而来的,是气愤。
&esp;&esp;原来果然如此。
&esp;&esp;其实月前科考放榜后,阮珩心中就有些疑窦。
&esp;&esp;他想,自己的文采虽然屡受先生赞扬,在世家子弟中也属前列。
&esp;&esp;可是,他自己在外也结交了不少考生,知道人外有人,那些比自己天资更高,却苦读几十年未曾中举的也大有人在。
&esp;&esp;若说自己能侥幸上榜,倒是可能,但能考上经魁,几乎位在榜首,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esp;&esp;原来,背后竟然是舅老爷帮了忙,他在阮珩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在为他将来的贤婿铺路了。
&esp;&esp;阮珩心中顿感灰暗。
&esp;&esp;他宁愿凭自己的能力科考,知道自己的真实斤两,对他来说,要比一份浮华的功名扎实得多。
&esp;&esp;阮珩虽为世家子弟,但向来厌恶门阀黑幕,科举舞弊,更是让他极为不齿的龌龊之事。
&esp;&esp;在贫寒学子的面前,他一向未曾自傲,反而种种接济,与在东林书院里也与他们同吃同住,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贵重而自矜自傲。
&esp;&esp;可是,谁能想到,他自己早已躺在龌龊的黑幕之上,躺在那些贫寒学子一辈子盼不到的功名之上了。
&esp;&esp;这让阮珩恶心、惭愧,往后,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往日一起高谈阔论的同侪们呢?
&esp;&esp;那些与他互相引为知己的贫寒学子,如今都该唾弃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