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敏锐,以及,我的眼镜去哪里了。
&esp;&esp;门外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女人,她披着一件猩红的袍子,尖尖的帽子下面压着蓬松的红色的卷发,卷发下面是像帽子一样尖尖的鼻子无比醒目的夺人眼球。若不是看到她一双母鹰似的凶狠眼神里面裹挟着母性的温柔,我会以为她是个男人。她冲着我走了过来,伴随着一重一轻的奇怪声音,却又在靠近我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一脸冷酷的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esp;&esp;我毫不畏惧的回望过去——这可不符合我一贯的风格,我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珠,竟差一点儿尖叫出来。
&esp;&esp;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里面,我可以看到一个满头金发,眼窝幽深,鼻梁高挺的美人儿,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靠的这么近,我会怀疑这个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毕竟,怀疑这个美人儿就是我,简直比房间里有第三个人更匪夷所思。
&esp;&esp;一阵说不清缘由的恐惧攫取上我的心头,黑衣女人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esp;&esp;“你是谁?” 我终于忍不住说出口。
&esp;&esp;可是,等一等,为什么我说的是英文?还是语法如此古老的时代,作为学艺不精的英语专业研究生,我的识别仅能如此了,这似乎是个接近莎士比亚的时代。
&esp;&esp;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两片梅子干上下一碰,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望梅止渴”那个成语。
&esp;&esp;毫不相关的联系,以至于我没有注意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esp;&esp;“勃朗特,我是勃朗特小姐。” 她又说了一遍。
&esp;&esp;哦,勃朗特,我的勃朗特小姐。拉长的元音像是跳动的乐符,在我的心尖上刮起一层潮湿的细浪。
&esp;&esp;“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继而问道。
&esp;&esp;可是在我问出口的时候,我很清楚我在问的是这个房子,而不是这个……奇怪的世界。
&esp;&esp;“你差点儿死了,我救了你。” 她冷冰冰的对我说,这样的语气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会伸出援手乐于救人的人。若不是因为我还有记忆,我甚至可以合理的推测她是谋杀我未遂的人。
&esp;&esp;我确实想起来什么,我的脑海里首先出现了水,是一条河,我很渴,于是走到河边弯腰想要喝水,我的身子底下都是血,黏黏的,我想我的身子也很渴,而河水那么温柔,像是母亲的子宫一般,于是我就,我就绝望的跳了下去……
&esp;&esp;“你现在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勃朗特见我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接着说。她的手臂僵硬的垂着,像是幕布前面那种永远都不会懂情调的木偶。
&esp;&esp;“我……” 我呻吟了一声,简直像是在挑逗,可我不就是么,我的眼神里面像是塞着一团火,看谁都能点着,我说道:“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