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冲刷、遍布二次元与各种非主流文化的短暂一生,委婉道:“多谢楼主,不必了。”
&esp;&esp;明月楼主笑而不语,之后便向宋从心讲述了谢秀衣的故事。
&esp;&esp;谢秀衣,人间名门望族谢家嫡女,排序七,有一胞弟谢安淮,乃双生子。谢秀衣有先天不足之症,体弱多病,大夫也曾断言她活不长久。但此女自幼时便表现出了极其惊人的天资,过目不忘,多谋善虑。因才学冠盖华京,小小年纪便被钦定为皇太女的伴读。
&esp;&esp;而其胞弟谢安淮,虽有才学,却远不及其胞姐。谢安淮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一手足以支撑他外出游学的剑术,好在他生性豁达洒脱,与谢秀衣感情甚笃。他不仅不嫉妒谢秀衣的才能,甚至还屡次替体弱的谢秀衣出面办事。而自从谢秀衣接手了宣白凤公主的暗卫与死士,开始经手一些阴暗面的工作后,她便开始韬光养晦,以病弱为名彻底消失在世人的眼中。就连桐冠城郡守之位,也是由其胞弟代管。
&esp;&esp;从明月楼主给出的情报中可知,宣白凤假借剿匪之名打压越界的官僚世家,抵御外道对咸临国的侵蚀与渗透。在此期间,谢秀衣经手的都是一些残酷血腥、甚至是与黑暗疯狂同行的工作,难以想象当年不过十二三岁的谢秀衣是如何扛起这份担子的。
&esp;&esp;所幸,谢秀衣做得不错。然而,正是因为她做得不错,桐冠城失落后,她才会遭到与外道勾结的官僚的激烈反扑。
&esp;&esp;桐冠城失落之后,咸临最强的军力定疆军曾四分五裂、溃不成军,而明月楼中的情报记载,谢秀衣与其胞弟谢安淮曾经失踪过数月之久。
&esp;&esp;再之后,大夏兵分三路,大举入侵咸临。危难关头,谢秀衣出现在战场上,以“谢军师”的身份整合了边城百姓与零散但仍坚守职责的定疆军,组织起了强而有力的反抗。她以“民间起义”为由头镇压了当时自东西两方包抄而来的军队,迫使朝堂不得不无视白凤公主已经被朝廷定罪的事实,为这位先前一直无甚名气的“谢军师”授封“文常侯”。
&esp;&esp;“阻止外敌入侵”本是咸临国师的独角戏,但这份天大的功劳,却硬生生被谢秀衣分去了最肥美的一块肉。
&esp;&esp;也因为谢秀衣的存在,本该“被迫”站出来“主持大局”的齐国师不得不继续隐藏在幕后。谢秀衣统帅的定疆军依旧坚守北疆,屯田备战,与夏国形成拉锯之式。咸临那种烈火烹油般诡异的安定,便来源于齐国师与谢军师的隔空对峙。
&esp;&esp;“谢秀衣是被她胞弟谢安淮从外道的魔窟中带出来的,她得以苟延残喘的代价,是谢安淮永远回不来了。”
&esp;&esp;自谢秀衣失踪到她再次出现在战场上的这个间隙里,是明月楼的彩旦丑婆子发现了伤重的谢秀衣。
&esp;&esp;据丑婆子的说法,她发现谢秀衣时,谢秀衣正被谢安淮死死地护在怀里,而谢安淮的尸体已经僵硬。丑婆子发现谢秀衣满口是血,谢安淮则是被人咬破喉颈死去的。他死后,尸体发生了一些异变……而谢秀衣在被丑婆子救助后,意识昏沉间也一直呢喃着“烧了谢安淮的尸体”。
&esp;&esp;“死得很及时。痛苦,但至少没有变成别的什么,还能有来世。”明月楼主说起这件事时,面上罕见地没了笑意,“她拿不了刀了,只能咬。”
&esp;&esp;情报上的字句含糊,直到真正遇见谢秀衣,宋从心才知道“拿不了刀”是什么意思。
&esp;&esp;杀人的,被杀的,都太过惨烈了。
&esp;&esp;“谢军师说她并非痴人,但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比她痴?”
&esp;&esp;“对你,谢秀衣不会说谎,但她一定不会告诉你全部的真相。”明月楼主显然很了解谢秀衣的心术手段,“谎言骗人终究是三流的话术,用真话说谎以行阳谋,这才算
&esp;&esp;得上优秀的‘谋士’。你想破幽州此局,谢军师便是那唯一的钥匙。”
&esp;&esp;宋从心竭力运转心法,才没有在明月楼主面前露出难看的面色:“告诉我这些也无妨吗?谢军师应当是楼主看重的门人。”
&esp;&esp;“是啊,很可惜。本座说过,本座以往从不做先拿货后付钱的生意。”明月楼主吸了一口烟,轻叹,“当然,亏本生意,更是不做。但这胆大包天的谢军师都敢让本座亏本了,本座自然要讨回一点子钱了。”
&esp;&esp;“拂雪,谢秀衣对尘世没有敬畏之情。皇权,生死,天道,神祇……这些世人敬畏的所有,在她眼中都是可以被剖析解离的东西。”
&esp;&esp;“如她这般性情,实在不应该视之为人,更应该被世人放进庙里供奉香火才是。”
&esp;&esp;……
&esp;&esp;“你机关算尽,大费周折,应当不止是为了提醒无极道门‘咸临有异’这么简单。”
&esp;&esp;宋从心凝视着谢秀衣的眼眸,难以想象经历了那些苦难的人还能有这样一双温暖明媚的眼睛。
&esp;&esp;“……”谢秀衣轻叹了一口气,平和的面容上竟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嗔意,“看样子我的小动作还是瞒不过楼主,他老人家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拿我的筹码和真人您做生意,两头通吃,真是好算计。”
&esp;&esp;谢秀衣笑盈盈,完全听不出情绪地道:“令人生气。”
&esp;&esp;“你究竟在筹划什么?”宋从心并不接话,要是让明月楼主听见“老人家”这么戳肺管子的话,保不准他就要笑里藏刀地背后给人小鞋子穿,“你的目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尊?又或者,你有更大的野心以及图谋?”
&esp;&esp;明月楼主给宋从心的提示是:谢秀衣是前往苦刹的钥匙,而苦刹之地则与明尘上仙有关。
&esp;&esp;因此,在见到谢秀衣的那一刻,宋从心毫不犹豫地让天书“解读”了谢秀衣的情报。
&esp;&esp;【[文常侯]谢秀衣
&esp;&esp;身份:谢家宗家嫡女,咸临定疆军军师,文常侯,苦刹之钥
&esp;&esp;存世:二十七载
&esp;&esp;种族:人族
&esp;&esp;状态:弥留
&esp;&esp;[人在濒死时会看见许多东西,灵魂下潜之前,躯壳与灵会短暂地漂浮于尘世之水的表面。
&esp;&esp;通过某种外道的秘术,她被近乎永恒地悬停在下潜的这一瞬间。
&esp;&esp;以濒死之肉身纳灵,开启通往某地的通道,钻研此法之人意图以此窥探正道魁首最深的隐秘,却没想到会被羸弱的猎物临死反咬。
&esp;&esp;她在等待一个希望,一个真相。
&esp;&esp;揭开隐秘的面纱,将命运归还于人族本身。这或许是狂士好赌,但她觉得,胜过半子便足够了。]
&esp;&esp;……】
&esp;&esp;宋从心在看到“解开隐秘的面纱”时,心里顿时便咯噔了一下。
&esp;&esp;她突然便想到了“曾覆脊之书”,一个有些可怕的猜测如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