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sp;锦英一听,果然又振奋起来,主动请缨下去给她烧热水了。
&esp;&esp;菱儿也很有眼色地跟了出去。
&esp;&esp;徐复祯起身走到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驿站的后院。
&esp;&esp;后院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不时有解了甲的兵士经过后院。
&esp;&esp;这些人都穿着玄衣又身高腿长,徐复祯
&esp;&esp;用眼神仔细地甄别,期待从中看到她想见的人。视线转过水井的时候她的眼睛定住了。那水井旁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她在洗手。
&esp;&esp;笑意立刻蔓上了她的眼底。
&esp;&esp;她明明跟他统共没见过几次面,却好像已经熟稔到只看背影就能认出他。
&esp;&esp;她促狭心起,自窗台上捡了枚碎石朝那背影投掷过去。
&esp;&esp;那石子就要击中他的肩膀时,他却似有所察觉般侧身避开了。她正低头在窗台上寻找第二枚石子的时候,那人已经抬头望了上来。
&esp;&esp;她倚立窗台,遥遥地与他对望。
&esp;&esp;昏黄跳跃的灯光照在他清俊的面庞上,投下一片幽深的阴影,仿佛蒙上了一层轻纱,他的双眼却是那么地明亮,如熠熠生辉的黑曜石,纠葛着她的视线,连空气中都流动着朦胧又缱绻的情愫。
&esp;&esp;他忽然身形一动,踩着水井跃上了围墙,又借着窗边桂树的枝条攀上了她的窗台,动作利落又干净,徐复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窗台。
&esp;&esp;她吓了一跳,忙道:“你、你慢点!”
&esp;&esp;方才还在遥相对望的人转眼出现在了她面前,他坐在窗台上,视线刚好与她平齐。他的气息又将她包围了,徐复祯脸上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心里也跟着小鹿乱撞起来。
&esp;&esp;霍巡伸手替她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笑道:“你怎么敢一个人跑到抚州去?”
&esp;&esp;徐复祯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混进了公主的卫队?公主知道吗?你那天去逸雪阁干什么?”
&esp;&esp;霍巡笑了起来:“你的问题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
&esp;&esp;他想了想,道:“你放心,公主不会伤害你。这支卫队是专为你安排的。我会陪你到抚州,然后再从抚州取道回兴元府。”
&esp;&esp;徐复祯轻轻地“啊”了一声:“你都告诉她了?”
&esp;&esp;霍巡凝视着她:“你会怪我吗?”
&esp;&esp;他那双向来气定神闲的眸子此刻也混入了一丝不确定的惶惑。
&esp;&esp;徐复祯担忧地说道:“可是这样,她不就多了个要挟你的把柄吗?将来你的行动就要处处受制于她……”
&esp;&esp;她担心的竟然只是这个?
&esp;&esp;霍巡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我怎么可能置你的名声于不顾。我只是跟她说,我想要你。她现在有求于我,自然不会再为难你。”
&esp;&esp;“那以后呢?”
&esp;&esp;徐复祯知道他们的结盟会破裂。他就这样把自己的弱点抛了出去,以后公主拿这点来攻击他怎么办?
&esp;&esp;“以后我就有能力保护你了。”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esp;&esp;他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你去抚州干什么?”
&esp;&esp;“我去要我娘的嫁妆!”说到这个,徐复祯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esp;&esp;她将徐家侵吞她母亲的遗产的事跟霍巡说了一遍。
&esp;&esp;霍巡问道:“你打算怎么要回来?”
&esp;&esp;徐复祯道:“我打算到了抚州,先派人去调查一下单子上的那些契书是不是还在我母亲名下。再去找徐家人收回契书。他们要是愿意交出来最好,要是不愿意,我就告到抚州知州那里去。”
&esp;&esp;霍巡道:“徐家在抚州应该算大族吧?你怎么肯定知州会帮你呢?”
&esp;&esp;徐复祯道:“我手上现在有盖着常家印信的嫁妆单,这就是铁证,法理是站在我这边的。”
&esp;&esp;霍巡意味深长道:“在地方州府,有时候人情比法理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