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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月 第120节(1 / 2)

&esp;&esp;苏彦送她回的椒房殿。

&esp;&esp;“陛下哪里不适,可要宣太医令? ”苏彦看她神色尚好,没有染恙的样子。

&esp;&esp;江见月看过已经睡熟的孩子,回来自己殿中,挥手谴退侍者,“朕没有不适,不过是见得乌泱泱的人,忽觉闹腾。幼时唯恐孤单,如今更恐喧腾。左右明日起至元宵,有的是节宴,不差这一时半会。”

&esp;&esp;她摘了冕冠,脱去袍服,转身见就在自己咫尺间的人,“你也可以走了。”

&esp;&esp;“臣不走。”为臣当以恭顺,为夫当以尊重,为师当以持重,这是苏彦人生第一回 清醒着在深夜她的寝屋中,开口说“不走”。

&esp;&esp;卸下了冠服华章,江见月整个人轻松下来,径直走去妆台梳理头发,见人随在身后,不由笑道,“不走,就不怕御史台吗?”

&esp;&esp;“臣已经无甚好怕了。”苏彦从她手中接过梳子,给她篦发舒缓神经,“御史台再要弹劾臣,该是弹劾臣不履为父为夫的职责,不堪为人。”

&esp;&esp;江见月看了镜中人半晌。

&esp;&esp;两人在铜镜中相视,苏彦道,“陛下怕喧哗,然臣在此处,亦不过二人尔,不会喧哗。”

&esp;&esp;他将她披散的长发梳通理顺,转来她身前半跪膝畔,握住她双手,仰首道,“臣早年,与人许诺,伴之每一个除夕,不让她一人独过。臣已经错过经年,还望陛下许臣补之。”

&esp;&esp;江见月挪开眼神,咬着唇瓣不欲看他。

&esp;&esp;铜雀烛台,灯影摇曳。

&esp;&esp;苏彦顿了片刻又道,“皎皎,你不是一直腰疼吗,我练了许久,给你按揉一会,好吗?”

&esp;&esp;江见月轻叹了一声,转眸凝视他,抬手抚摸他眼角细碎的皱纹,人生原就是过去一息便少一息。

&esp;&esp;从渭河初遇至今,十七个年头了。

&esp;&esp;这一生,能有几个十七年!

&esp;&esp;她也想试着想一个人走,到底还是无法抑制宿命般亲近。

&esp;&esp;“皎皎!” 苏彦的声音忐忑不安。

&esp;&esp;“沐浴吧。”江见月从他掌中抽离,起身转去内室。

&esp;&esp;“皎皎,我——”这男人反应迟钝起来,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esp;&esp;“我说沐浴!”

&esp;&esp;江见月终于提声怒道。

&esp;&esp;苏彦终于醍醐灌顶。

&esp;&esp;第78章

&esp;&esp;苏彦生得一副好皮囊。

&esp;&esp;这一点, 江见月在六岁那年就知道了。

&esp;&esp;为此,她还学会了一个词。

&esp;&esp;掷果盈车。

&esp;&esp;江见月见多了他的脸,闭眼也知道他眉眼的弧度, 眸光的深度,鼻梁的高度,以及新生的那点皱纹的纹络。

&esp;&esp;片刻前,她深深浅浅地吻过。

&esp;&esp;于是便记得更清楚了。

&esp;&esp;但她没有细瞧过他的身子。

&esp;&esp;记得最多的, 是他曲裾深衣, 交领广袖,站时如松袍袖盈风, 坐时如钟层层铺展。

&esp;&esp;很多时候,他向她走来,肩背不动,唯袍沿微摆,玉珏流苏轻晃;尤似立在眼前的巍峨苍山,山间翠竹挺拔,山头月华高照。

&esp;&esp;这样的风仪英姿定然不是靠着几身华袍锦服便装扮出来的,剥开金玉,里头也该是明洁霜雪,高岭水莲。

&esp;&esp;然她看过最外头的清容姿仪, 识过最里边的冰心玉湖,却没有真正观过中间这幅皮|肉躯体。

&esp;&esp;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世家子,锦绣堆里金尊玉贵养起来的人,当是顺滑肌理凝脂肤质,遍身无痕,玉上无瑕。

&esp;&esp;然事实,却是偏离了世人对这位名门公子的认知和想象。

&esp;&esp;连她也有一瞬间的恍惚。

&esp;&esp;当真只是一瞬间。

&esp;&esp;她闭眼又睁眼, 最后又重新闭了眸。

&esp;&esp;贴上他胸膛,搂住他背脊。

&esp;&esp;用自己一身柔腻雪肤去感受他满身的坑洼凹凸,粗糙疤痕。

&esp;&esp;从肩头到胸腹,横贯的刀伤,圆鼓的箭伤,缝合后细小的针孔印记。

&esp;&esp;是明光年间因变法而动摇旁人利益后所遭的刺杀,是景泰三年为得精钢坞在朱雀长街以身诱敌受的冷箭,还有此刻在她指腹间摩挲、背脊青紫残留的肿痕,是今岁御史台的杖责,她知道的伤痕有这些,未知的——

&esp;&esp;在六月的御史台正殿中,在长生的那一句“阿母,为何打后面,前面有血”,在片刻前他脱衣的间隙中,她想清楚,看清楚。

&esp;&esp;所以,这会腾出一只手,在两处伤口间抚摸。

&esp;&esp;男人的身体崩得太紧,挪来她的手,吻过五指搂回后背,不让她碰伤口。去岁晚归决定瞒她,如今便也无需再提。

&esp;&esp;再说都好了。

&esp;&esp;然而她伏在他肩头用牙齿磨肩上皮肉,絮絮道,“长生的病,同方桐妻子类似,所以有一个方桐足矣。但是你择来那样多的医官,我都让他们入了太医署。你给孩子的,我都留着。”

&esp;&esp;她抽回手,并不顺他的意,只重新抚过伤痕,“去岁除夕,宫宴独你不在,长生问我,空者何人,我不知如何回他!”

&esp;&esp;她的手移到肩头,指尖在他肌肤游走,划出一阵酥麻战栗,累他无奈皱眉,却又抵不过肩头贝齿狠咬的细碎疼痛,正要叹气,忽又闻,“我其实很早就不怪你了……”

&esp;&esp;一点皮肉咬在唇齿间,她的这句话便有些含糊。

&esp;&esp;青年郎君原封了她几次口,都被她反咬绕开,在耳畔呢喃低语。

&esp;&esp;偏到这一句声落,她便乖巧温顺地伏在他身上,细长的鹤颈缠在他下颌,与他贴的密不可分。

&esp;&esp;似一截气息被勒,喉间无法出声,唯有汤水升温,洪波涌起。

&esp;&esp;水下叶舒花展,曲径通幽,是终于途归故里,门户顿开,彼此发出一阵喘息。

&esp;&esp;她怨他来得太迟,他叹这一路实在崎岖难行。

&esp;&esp;但终究她许他归家,带着他疯长的歉意和汹涌的爱意,他当永远珍惜。

&esp;&esp;前头的那句话在涛声拍岸中愈发模糊。

&esp;&esp;但他其实听得很清楚。

&esp;&esp;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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